“于是，你成为了强盗。”赵光总结性地说道，“成为那群恶徒中的一员。”
所有人被她的开口惊到，纷纷望向了她。
“欺软怕硬，你的确有成为强盗的资质。”
“不是，我没有。”男人急切地反驳道，“我只是想先弄点钱和吃的度过今年的至暗月。”
“所以钱和吃的从哪里来呢？”
轻飘飘的一句话问出，却让所有人心头一震。
“从你能想出用牛车充当伪装时，你挑选目标的标准一开始就注定了。”
“想雇佣牛车的无非两类人。拉货的和赶路的。”
“先说第一种，拉货的队伍中如果有健壮劳力。那就证明两点，货多，或者比较珍贵。你手上有武器，偷袭甚至在路上想办法下个药也不算难事。”
“如果货物的价值大于你需要冒的风险，我想你会很乐意去做的。”
“第二种，现在是至暗月，带着孩子前往克里城去进行觉醒测试的人很多，现在雇佣牛车赶路的也大多是这群人。”
“只要你想办法劫持其中的孩子，那绝大部分人都无法对你下手。”
听着赵光说到这里，赫舍里的背后感到一阵寒意。
他无法想象如果真的有人劫持了自己的儿子，并且想对他们不利怎么办。
科妮也默不作声地再次握住了杰赛的小手。
“因为贵族出行有马车，有护卫，你不敢动手。所以你将目光瞄向了平民。因为没有战斗的经验，于是你第一次决定选择平民中最弱的一群存在，也就是符合老弱妇孺标准的我们。”
男人无力地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语。
因为他的确是这样想的。
“你需要钱，但你却选择从比你更弱的存在身上掠夺。你的领主将你凝结血汗所得的钱以交税的名义夺走，而你用兵器和武力将其他人凝结的血汗夺走。”
“你干了和你最讨厌，或者可以称得上仇人的领主一样的事情。但你所做事情的对象却不是他，而是跟你一样，为了生计和未来不断奔波的人。”
“你和他都是恶徒。”
男人颓然地低下了头。
“只不过你和他唯一的区别，那就是比起这种恶徒，你更适合更加平淡的生活。”
风的喧嚣掩盖了这里的沉默，赵光敲了敲身下的木板，站起了身。
寒光在她掌间飞转，跟男人匕首的钝锋不同，赵光有着良好的磨刀习惯。
虽称不上削铁如泥，但割断绳子却轻轻松松。
“我现在给你个机会。”她逆着光说道，“当个老老实实的车夫，顺顺利利把我们送到克里城。”
“而报酬是这个。”
赵光从怀中掏了掏，将一个东西扔到了他的怀里。
那是一枚小巧的，散发着微微光晕，能看清楚其内里有能量不断流转的晶核。也是能让一个成年男子堪堪度过这个寒冷至暗月的火炭。
“如果你认为克里城不是你的容身之所，就前往其他地方，再寒冷的温度只要能咬咬牙也是可以抗过去的。”
她没有再去理会正抱着晶核痛哭的男人，只是来到了赫舍里的面前，再平淡不过地阐述了一个事实。
“我们需要这辆车，以及一个看起来不太好惹的车夫。”
照这个事故频率和赶路速度看，就算男人不想干，她也得把牛车扣下。
在克里城的前期准备需要时间，她必须提早到达。
“的确如此。”
看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男人，赫舍里神色复杂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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