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终究力气小,不过一会胳膊就酸了,上身朝后仰倒。
“小心!”温景裕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襕袍,将人又捞回怀里,然而她的后背还是碰到了书架。
老旧的书架发出刺耳“吱呀”声,顿时破坏了厮磨的情志。两人齐齐抬头,只见书架摇摇晃晃,突然朝后面倒去。
温景裕心道不好,连忙抽身而退,将唐蓉紧紧护在怀里。
接连不断的巨响过后,浓如雾霭的尘土往四下钻蹿。两人一阵咳嗽,等了一会,屋里的景致才清晰一些。
好好的悔天阁被他们作出满地狼藉,大半书架倒塌,卷宗埋成了小山。
唐蓉拭去眼里咳出的泪花,咂舌道:“这……这怎么办?”
温景裕压根儿不在意眼前的乱象,掰正她的头,忧心忡忡道:“姐姐,你没事——”
话音戛然而止,两人俱是愣住了,眸中倒影出对方乌溜黑的大花脸。
憋了又憋,都没忍住,噗哧笑出了声。
就在这时,高晋带着金吾卫急匆匆跑到门口。只见屋里乱七八糟,俊若兰溪的两人也变得灰头土脸,他一拍大腿,叹道:“祖宗们诶,出什么事了?可有伤到?”
“姐姐伤到没?”
“没有。”唐蓉垂下眼睫,没敢再看他那张滑稽的脸。
温景裕将她打量一番,确认没事,这才对门外摆摆手:“无妨,都退出去吧。”
“是……”
高晋不放心,让金吾卫下了楼,自个儿蹲在了外面的楼梯上。
出了这种荒唐事,温景裕自然不好意思再要唐蓉,掏出一方丝帕擦掉她脸上大部分的灰土,又捡起林家的卷宗递给她,“姐姐快看吧,一会该用膳了。”
“嗯,多谢陛下。”
唐蓉席地而坐,扯掉封条,打开了厚厚的卷宗。
玄德十九年,林缚时任陇右道节度使,与睿王交情匪浅。淮王温觐揭发二人准备在拢右起兵谋反,意图诛杀太子,逼宫篡位。
玄德帝下令彻查,金吾卫在林府发现大量书信还有装满兵器和财物的密室。
铁证如山,门庭显赫的林家一夜之间大厦倾颓,全家七十二口,除却征战在外的林缚还有一名早产的婴孩失踪,全部葬身刀下。
而这婴儿……
唐蓉颤巍巍地拂过“女婴”二字,心口宛若被利刃贯穿,疼的她全身一哆嗦。顺着工整娟秀的字迹,她仿佛看到了那个火光冲天的夜,林家满地污血横流,如若阿鼻地狱。
最后一页标画着林家军的徽旗,长着犄角和飞翅的麒麟腾云驾雾,似曾相似。
她阖起眼,在记忆里疯狂寻索,终于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幼时母亲曾送她一枚玉佩,这枚玉佩被摔过,只剩一半,丑的要命,早不知被她扔在哪里了。就是因为太难看了,她清晰记得上面雕刻着一模一样的走兽……
过往一件件串起来,她只觉脑子都快要炸掉了。
温景裕对林家的旧案不感兴趣,无所事事地摆弄着自己的袍角。余光瞥到她面色晦暗,不由侧头看去,“姐姐,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唐蓉阖上卷宗,手指缓慢地摩挲着封皮,“我看完了,走吧……”
温景裕哦了声,起身将她拉起来。
高晋早差人准备了热帕子,二人将脸擦拭干净,离开了这深埋罪恶的地方。
出了尚书省,天幕已经泛起了蟹青色,缀满点点黯淡的星辰。温景裕想留人共用晚膳,被唐蓉婉言回拒了。
他未再纠缠,只道:“姐姐确定没事吗?从方才起,你的眼睛就一直红红的……”
唐蓉忍着心酸,避重就轻道:“可能是被灰土呛的,没什么大碍。”
“那姐姐回去记得好生洗洗,免得再起红癣。”温景裕半信半疑,亲自将美人送上马车,依依不舍地摩挲着她的指尖,“姐姐,还有五天,别让朕失望。”
唐蓉凝眸看他,“若我不应呢?”
“那就别怪朕来硬的。”他笑得和风霁月,目光却暗藏锋利,好似一头沉溺在诱捕中的豹子,“你既然上了朕的龙榻,休想再逃出去。”
唐蓉一时语塞,心口像被蛰了一下,生起一股惘然的苦涩。
“回吧,朕会想姐姐的。”温景裕安抚似的揉揉她的头,离开时宽袖遽然被她拽住,回身便对上一双怜若伤感的眼眸。
“陛下,若我答应与你苟且,你……会护着我和我爹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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鲸鱼:为了姐姐,朕可以当千年老普洱,也可以当工具人!啊!满满的爱意!
唐蓉:emmm,先感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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