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戚氏缓缓解释道：“鬼物乃地魂所生，阴气极重，为阳间所不容，除鬼驱阴乃是天经地义，而且他一照面便对我动了杀心，我只能将其拘禁。”
牵牛听闻，沉默不语。
人妖不两立，尤其是温清夜看到妖族自然会痛下杀手，张戚氏为了自保也是情有可原，况且她没有直接灭了温清夜的地魂也算是心底良善了。
一旦地魂散去，三魂缺一，那轮回便进不去了。
温清夜嘴角带着一丝冷笑：“妖物就是妖物，你若是真的有心，方才为何不出手阻止我杀那张云生？”
张戚氏反驳道：“你杀了他，为何却要怪罪于我？”
“妖族，生性凉薄，血液冰冷，不可信。”温清夜眯着眼道。
牵牛心中思忖片刻，微微叹了口气。
他心中也清楚，张戚氏早就想要借助温清夜的手杀了张老家主了，甚至这镇阴之术的失效，也在她的计划之内。
只是，他心中的还有一些不理解，为何此事要报官。
按道理来讲，虽然这些罐子隐藏的很隐蔽，但依旧有被人发现的危险，张老家主为何不阻止报官呢？
莫非是想要借助县衙之手，杀了张戚氏？
现在张老家主已经死去，真相也是无从得知了。
“小牵大人，你可信我？”张戚氏转头看向了牵牛轻声。
牵牛看着那妩媚的双眼，不禁苦笑了一声。
张戚氏能够拘禁温清夜的地魂，显然道行不低。
信或不信，有什么区别，生死完全在张戚氏的掌握当中。
“这世道，变了。”
温清夜看着窗外的月光月光，道：“妖族视我等人族为肉食，天青宗不过是一小道统，笼罩不过几百里的天地，如今天青宗覆灭了，这一方天地的人族也早晚会成为妖族的口食。”
“此妖物出现在县内，可见一斑。”
温清夜的心中清楚，自己并非张戚氏的对手。
牵牛沉默不语，天青宗笼罩，保护几百里当中几个县当中，安阳县正是其中之一。
这个世界如此残酷，守护一方的宗门都被灭杀绝了，足以说明外面的世道很危险。
“不过这些，应该是你们该烦恼的事情。”
温清夜转头看向了牵牛，淡淡一笑，“此刻，我很想与你喝一杯。”
不知道怎么，他生平好友寥寥，但对他如此了解，给他宛如知己一般的却是眼前这个青年。
“可惜。”
牵牛也是可惜。
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眼前这个青年了。
自信，沉稳，命途多舛的温清夜。
“这鬼物虽然阴气尽散，但也不可掉以轻心。”张戚氏一把抓住牵牛手臂低声道。
“不碍事。”牵牛淡淡一笑。
就在这时，温清夜地魂好似开始逐渐消散了起来。
自散地魂，这是放弃进入阴司地府，放弃了轮回。
有人说，人一共会死亡三次。
当心脏停止跳动，脉搏消失，他的躯体没有丝毫的生命特征，这便是第一次死亡。
人们将尸体抬进棺木，立碑，束灵位，悼念，向世人宣告，这是第二次死亡。
当最后一个记住你的人消失在这个世界，那便是第三次死亡，也是真正的死亡。
牵牛看着那逐渐消散的身躯，心中也是充满了感慨。
仿佛自己经历了他的一生，也见证了最后的死亡。
“告诉那桃花，不必开了。”
温清夜遥望着远处，轻轻说道。
只见其身形变得越来越模糊，直至彻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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