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竹月看见段妙眼中一闪而过的促狭，不由得挑了挑眼梢，也不知她又再憋着什么坏了。
刚才那隐约入耳的抽噎声，连她听了都面上一红，再看段妙此刻眼尾泛红的样子，没想到竟还真的成事了，是她小瞧了这个小魔头了。
好在段妙不知道施竹月此刻心中所想，不然她一定当场怄死。
直到楚辞被抬出了曳月阁段妙脑子里紧绷的弦才放松了下来，往施竹月身边一坐指着还在扎马步的莫桑问“他怎么了？”
施竹月撇了撇嘴“我刚想走，你这个傻徒弟就闷着头要往里冲，我怕他坏你的好事就在这儿盯着他。”不过，这个叫莫桑的傻头傻脑的还挺有趣的。
“师父快救我。”莫桑腿抖如筛糠，只要稍一松懈那三根香就能燎着他。
段妙托着下巴，一双眼睛又大又圆“怎么两只手还空着？不如再加两个碗吧。”
施竹月配合着点头“我说怎么觉得缺了什么。”
果然越美的女人心越毒，尤其是两个还凑在一起的时候。
莫桑哭丧着脸哀嚎道“师父，堂主你们就饶了弟子吧，再练下去我这两条腿就该废了。”
段妙被他逗笑了“成，就饶了你这一回，起来吧。”
莫桑得了特赦，卸了劲直挺挺的就往后倒了去。瘫了一会儿又爬起来凑到了段妙跟前“师父。”
怎么跟个小狗一样，就差一条尾巴给他摇了。
段妙笑眯眯的拍了拍他头“什么事？”
“师父，弟子就是想问问，刚才那个小白脸比我强哪儿了？”莫桑还是不甘心，那人被抬出来的时候他可看见了也就皮相生的好了点，就那虚弱的样子，他一只手就能打趴了。
段妙脸上的笑意不减，细嫩的指尖绕着手腕上的缎带，看着莫桑幽幽道“想知道？那香还没灭呢，不如你再去把马步扎上，等香灭了，我就告诉你。”
莫桑神色一紧，等这香烧完估计天都黑了，他这腿还想要呢，讪笑道“不想知道了，弟子想起来一风说要找我切磋武功，弟子先告退了。”说完就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施竹月看着莫桑落荒而逃的样子嗤笑了，迤迤然的起身“那属下也告退了。”
“竹月姐姐不要急着走嘛。”段妙叫住她，清澈的眼睛里漾着盈盈的笑意。
施竹月头皮一紧，直觉不好“不知教主还有什么吩咐？”
“竹月姐姐替我寻了这么个称心的男宠，我自然要奖励你啦。”段妙说着从香囊里摸出了一粒药丸，往前一递。
施竹月娇艳绝美的脸上闪过一瞬的扭曲，想不起来自己又哪里招惹到这个魔头了“教主谬赞了，属下愧不敢当。”
“唉，本座一向赏罚分明，该你的就是你的。”段妙将掌心的药往前送了送“快吃了吧。”
施竹月手指虚颤，拿过了她手里药，美目一闭吞了下去。
“教主给属下吃的是？”施竹月绝美的面容微微有些扭曲。
段妙笑弯了眼睛，像恶作剧得了逞一般“当然是美容养颜的玉露丹了，竹月姐姐以为是什么？”虽然她气脑施竹月把楚辞带了回来，但这事也确实怪不了她，反正剧情迟早会走到这一步。
施竹月对这个长着一张天真无邪的面孔的小魔头真是又爱又恨。无奈道“属下谢教主赏赐。”
……
汤池内水雾缭绕，熏着袅袅的沉香。沐湙从水中站起走了上来，水滴顺着滴落在了莲花纹的地面上。
侍女立即上前伺候他更衣。
“教主这两日在做什么？”沐湙闭着眼睛轻声问。
候在一旁的双生子中的一个上前回到“禀告左史，教主这几日都在教莫桑练踏云。”说话的是姐姐瑶月。
“她对这个徒弟倒是大方。”沐湙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人心生畏惧，不敢直视。
“还有呢？”
“今日施堂主回来，给教主送了一个男宠过去…教主收下了。”瑶月如实说。
沐湙睁开了眼睛，应该是温和的眉眼此刻却凌厉异常。
伺候他穿衣的侍女心惊了惊，垂着眼给他系腰带，不敢出差错。
段妙坐在梳妆台前，解开了两条辫子，指尖将发丝拨开，微卷的长发贴着肩头而下。
房门被推开，段妙没有回头，继续解开手腕上缎带，看着凝白的腕子上交错可怖的疤痕叹了口气。
忽然肩上长发被人拢起，段妙看着镜中半显的白衣笑道“四雪不必伺候了，我自己来就行了。”
话音才落，一头长发忽然被人扯住，头皮一痛，段妙被身后的人扯的微微仰起了头，细白的脖颈一览无余。她看到镜中的身影缓缓俯下身贴在她耳边轻声道“妙妙将我认成谁了？”
是沐湙！镜中的他眉目温柔，贴在她耳边细语的姿态像是在说着情话。
段妙大惊，她忘了教里除了四雪还有一人贯穿白衣。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他尽然放肆道敢如此随意的进来她的房中。
段妙偏头挣开他的手，沐湙顺势松开。
“左使未免太过放肆了！”段妙冷着眼厉声道。
沐湙根本就没有把她的怒意放在眼里，声音清清冷冷，带着几分嘲弄“再放肆事的我也做过，妙妙难道忘了？”
段妙抿紧唇瓣，手指攥紧成拳，他到底在说什么？又到底和原身是什么关系？
沐湙伸手去拂她脸颊边的发丝，却被段妙一把拍开，一声脆响之后沐湙白皙的手背上红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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