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走上绝路
听闻窦婴在这种情况下还和他叫板，田蚡气的从牙根中吐出四个字：“不识好歹！”
这一刻正式宣告着两人的斗争进入了白刃战。
回到书房的刘彻用热毛巾盖着脸，对着空气问道：“你说朕会不会太绝情了？”
这没头没脑的问话，让韩嫣不敢接话，不过一个女声凭空响起。
“先生说，陛下是有为之君，有为就要有血。”
王翊从书架后面现出身形。
“哈哈哈哈！说得好！有为就要有血！是该收网了！”
窦婴知道现在已经到了要使用那份杀手锏的时候了, 回到家中立刻屏退左右，在自己枕头下面的暗格中取出了一份诏书，打开再三确认后才小心翼翼的放到胸口里面。
“大人！丞相府来人说丞相纳妾，今夜宴请群臣，送来了请帖。”
门外侍者的喊话吓得他一个激灵，好容易站定, 不住地大口喘着，没好气的吼道：“知道了！”
田蚡看过请帖，随手扔到地上, 他本不想去，不过他突然想到如果自己不去，还指不定那群乌合之众会如何埋汰自己，若是去了反倒是让他们有所顾忌。
于是又捡起了请帖，当晚到了赴宴的时候，窦婴刚要上车，便看到灌夫正在车前等待。
“窦大人，还是我陪你去吧，毕竟是武将出身，出了事情也能护你周全。”
窦婴并未多想，点点头让灌夫上了马车，一同前往。
田蚡的宴会排场非常大，基本上朝廷里面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到了，他们为了给田蚡面子都来的很早。
窦婴递上请帖，就听到侍者大吼道：“窦婴窦大人到！”
只是这一声高喊并未掀起什么波浪, 不管是什么品级的官员依然是坐着稳稳当当，有说有笑，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一般。
这让灌夫十分不爽, 可是窦婴有交代，不可闹事，这才压下怒火。
田蚡也不是不懂礼数，将窦婴的位置安排在了贵宾的位置上，席间觥筹交错好不热闹，待田蚡入座之后，众多大臣立刻站起身恭喜。
碍于自己的三公身份，窦婴并未起身，只是坐着恭喜，不过这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
窦婴只觉得自己好像是被放在火上烧一般，他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索性便强硬到底。
灌夫原本也是坐着的，可是他身份太低，窦婴使了个眼色倒也跟着站了起来。
就是那双眼似乎能够喷火，与众多大臣一一对视，田蚡身边都是一些趋炎附势的小人，哪里受得住上过战场的灌夫的眼神，纷纷败下阵来。
这一阵倒是让窦婴赢了个漂亮, 田蚡的表情立刻就不爽了, 只是他还在寻找机会。
酒过三巡之后，田蚡看时间差不多了，站起身对着众人敬酒，所有人纷纷站起身将酒杯高举过头，表示尊敬。
喝过之后田蚡借着酒劲说道：“今日是田某喜日，诸君到来甚是高兴，大家按照官职大小挨个提酒如何？坚持不下去的可要表演个节目了！”
众人听闻纷纷叫好，不过第一个提酒的就是窦婴，他站起身端起酒杯，与田蚡点头示意，又对着众大臣遥敬一圈，正要说话，却发现整场只有他和灌夫是站起来的，气氛十分尴尬。
不过窦婴也不是寻常人物，轻轻一笑，说道：“田某是为丞相纳妾而开心，却不想诸位并不开心啊。”
随即与灌夫碰了一下一饮而尽，其他宾客大多数却是将酒杯就那样放下，十分的不敬。
窦婴此时已经有了三分醉意，只是还能克制愤怒，他十分后悔今日来赴宴，索性打定了主意，谁敬酒也不会喝了。
从这以后果然是不管谁敬酒窦婴都只是不喝，不管身边的灌夫却自顾自的在那喝着闷酒。
酒一杯一杯的喝着，很快就有人扛不住了，众人立刻起哄说丞相早有说法，喝不了的要表演节目。
那人低着的头却摇的跟个拨浪鼓一般，大着舌头说道：“谁说我要表演的，要表演也是太尉大人先表演！”
灌夫一听顿时火大，因为这人他认识，还是亲戚，不是别人正是灌夫的亲侄子，灌贤。
只见灌夫借着酒劲，冲过去一把抓住灌贤道：“你这不成器的家伙，竟落到与这般皮赖人物为伍，看我不抽你！”
这话显然是在指桑骂槐了，谁知灌贤毫不在意，一把推开灌夫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如今官职还没我高，如何管我，最不成器的是你却不是我！”
灌夫抬起手就要抽，却听到灌贤又说道：“丞相看中我，那是灌家的福气！再看看你什么样子！”
听闻灌夫大怒，酒气已经完全上头，大吼着：“田蚡就是狗屎！”
吼完拎起酒缸就砸向了灌贤的头颅，伴随着酒缸碎裂，灌贤也倒在了血泊之中。
田蚡眼中精芒一闪，指着灌夫吼道：“来人呀！绑了！”
窦婴知道此时需要自己出面，立刻拦在了田蚡的面前道：“田大人，这是他们家事，何必如此？”
站在台阶上的田蚡低着头看向窦婴，邪魅一笑道：“可还记得我说的话，有必要吗？你觉得有，那现在我也觉得有。”
随即向后一仰，险些摔倒好在有侍女扶住，只听田蚡吼道：“灌夫与灌贤虽是叔侄！却更是朝廷官员，今日又是在我家中，家法还是国法？”
说完后，田蚡再次大声吼道：“家法还是国法？嗯？”
众多大臣立刻附和道：“自然是国法！”
田蚡看向窦婴一幅胜利者的微笑，故意抑扬顿挫的轻声说道：“窦大人不好意思了，大家都说是国法大啊！”
说罢立刻宣布酒宴结束，甚至没有给窦婴反击的机会，田蚡就直接睡倒在了侍女怀里。
第二日这件事就闹到了朝廷上，看着满头绷带的灌贤和五花大绑的灌夫，刘彻表现得十分平静。
“张汤，你说吧！”
听到皇帝召唤，张汤小心翼翼的走出来说道：“灌夫故意伤害朝廷官员，又当众辱骂丞相，按律...按律当斩！”
“按律当斩，那便斩了吧！”
说完刘彻看向了窦婴，这个时候他的眼神期待着，甚至有些渴望着，还有一丝怜悯和不舍。
可惜一切的剧本刘彻早已写好，窦婴终于还是掏出了怀里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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