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衣服上除了有香烟的味道还有薄荷糖的甜味。
梨由把手伸到兜里，掏出来了一把水果糖。
她摊开手掌，透明的玻璃糖纸折射着上方节能灯的灯光，彩色的糖果上有各种颜色的光在跳动。
这是五条悟的零食。
那家伙大概得了一种不吃甜食就会死的病。
梨由嗤笑一声，把糖重新放回去，然后把对方的外套扔到了走廊的长椅上。
她讨厌烟味，也讨厌甜食。
……
不经过允许就翻墙出学校的后果就是，梨由和家入硝子被夜蛾正道训斥了一个小时。
从做人的基本道德说到咒术师的职业道德，再到未来的职业规划，这人把教师这一职业诠释的淋漓尽致。
听得神前梨由直犯困，上下眼皮好几次都黏上没分开。夜蛾正道的死亡视线也没能让淋了雨又经历了大悲大喜的她恢复精神。
家入硝子在一旁跪得端端正正。
夜蛾正道说起了分班的事。
“梨由，你以后跟七海和灰原一样都是一年级生。”
神前梨由无所谓地点点头，“可以。”
她还没体会过被留级的感觉呢，倒是可以体验一次。
“要跟同学好好相处。”
“好的。”她一定会跟他们“好好相处”。
那个叫七海健人的三七分和看起来就是个傻白甜的灰原雄，就是她以后的同伴了。
夜蛾正道头痛地看着面前明显没把他说的话听进心里去的神前梨由，这孩子只比五条悟他们小一岁，也正是难搞的年纪，跟她交心实在是难为自己这个糙汉子。
讲道理也没用。
不管他说什么，对方都会笑着应下。
比起五条和夏油那两个不懂得尊师重道的臭小鬼，她表面功夫做的十分到家，最起码她从来不跟老师顶嘴，也不当着他的面说他的坏话。
夜蛾正道看了眼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家入硝子，思及那些被他扔进垃圾桶的留级申请，他敢肯定硝子一定在心里痛骂他了好几个来回。
“咳咳，”夜蛾正道清清嗓子，“根据抽签决定，你和七海会跟着五条一起做任务。”
“哈？”神前梨由微微张大嘴，她不解道，“什么抽签决定，我不记得我抽签决定过。”
夜蛾：“……”
看吧，这小姑娘在谁决定谁的问题是总是不肯让步，非要跟别人争个高低。
她从骨子里就不肯服从其他人。
所谓的听话只是听听而已。
低着头的家入硝子忍不住勾了勾唇，她压住快要从喉咙里溢出的笑声，想着她得给夜蛾老师留个面子。
夜蛾正道看到了她抖动了几下的肩膀。
“二年级生抽签选一年级生。”他按下脑门上跳起的青筋。
“能申请换人吗夜蛾老师。”
“不可以，咒术师除了要有自己的单独行动的能力，也要有能跟任何队友甚至是陌生的咒术师打配合的能力。”夜蛾正道冷酷无情地拒绝了她。
“而你这两种能力都不具备，如果还想顺利毕业的话，请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学习很重要，你也不想明年继续留级吧。”
平生第一次被老师说能力差，还被对方劝告要好好学习的神前梨由：“……”
她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你还记得我当初收你入学的时候问的问题吗。”夜蛾正道问她。
“记得。”
……
受某知名少年漫的影响，夜蛾正道不仅对三人小队有执念，他对入学测试也有执念。
所以就算是被强迫入学的神前梨由，他也问了她一个问题。
“你想要什么样的死亡。”他沉声问出这个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的问题。
听到这句话梨由差点笑出声。
所有人都问她想怎么死，什么时候死，却从来没有人关心她要怎么活。
她活的好好的为什么要如别人的意去死。
她构思了一下语言，缓缓开口，“只有我说结束，才能结束的死亡。”
“我也会正确地决定别人的死亡。”
她当然不会亲自对无辜的人下手，如果不能干干净净的死去的话，日后被分配到无间地狱里干苦力，她到时候去找谁哭去。
找那些下地狱的家伙吗？
这是她的真心话，没有任何伪装、直白地传达给了想要窥探学生内心的夜蛾正道。
所谓教师，就是要在一旁给学生指路，让他们不至于一条黑路走到头。
所以他才执着地去踩学生的雷点，给他们以暴击，让他们真正意识到“咒术师没有正确的死亡”这一点。
结果神前梨由不仅想要决定自己的死亡，还要决定别人的死亡。
因为知道她说的是实话，夜蛾正道反而沉默了。
五条悟狂妄在骨子里，他自以为自己能看透一切，所以什么都不在意，什么强者弱者在他眼里没什么不同。
总归他自己就是最强的。
神前梨由的狂妄也在骨血里，只不过她先前压抑得太久，一朝解放就有些一发不可收拾。
又因为她的特殊经历，夜蛾正道大概能猜到，恐怕在她眼里死亡不是结束，而是起点。
夏油杰跟“性独”两人不一样，在他眼里，咒术是为了保护而存在的。再具体点就是咒术师为了保护非咒术师而存在。
这个想法虽然有点偏执，但明显要比那两个问题儿童好很多。
最后一个家入硝子。
这姑娘经常懒洋洋的，仿佛对什么都提不起劲，但三观绝对是四个人里最正常的。
他们四个人，四种生存方式。目前来看冲突不算太大，但人与人观念上的不同，如果不能求同存异的话，那早晚有一天他们会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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