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的号角声响彻军营。
“集合!”
“集合…!”
大营里,各营主官集合的军令此起彼伏。
顷刻间,军营开始响动起来。
顾凡披上铁甲,转过身去,卢成用力的将他身后的固定绑带扎紧,晃了晃,看绑扎结实了,也同样转过身,由顾凡帮忙穿戴。
顾凡这个小队没人多说一句话语,每个人的眼中充斥着杀气。
他们是选锋营,军中的精锐,五百将士中只有很小一部分是顾凡这样的新兵,大部都是连年征战塞北的锐士。
在这些老兵眼里,没有恐惧,只有坚毅与浓重的杀意,对于他们来说,蒙古人、倭国人都一样,都是该杀的敌人。
“顾凡你听好,战前会有一次动员的时间,你一定要竖着耳朵听!”
卢成边说,边整理铁甲,随手拿过厚重的棉甲套在身上。
“嗯。”
顾凡有些亢奋的穿着甲胄,还腾出一只手往嘴里塞烧饼。
“别吃了!”
卢成一把打掉顾凡手里的食物,有些恼怒的训斥道。
“我吃个烧饼怎么了?”
顾凡也有些上头,吃个烧饼还要管。
“吃多了跑不动,吃太饱了,打起仗来有你吐的。”
卢成解释着,手上动作变得更快。
因为第二声号角已经响起,三声号角如果还有没集结完成的部队,会受军法。
顾凡听卢成的解释才回过神来,人在剧烈运动的时候如果吃太饱,会造成胃部痉挛,那样别说打仗,战斗能力都会丧失。
只是片刻火行旗全员已经整备完毕,卢成一声令下“出营!”
当他们排成行,走出营帐的时候,其他小旗的士兵有的已经在营道上排好队,正在等待出营。
顾凡前后看了看,心中震惊无比,2万人同时行动,仅造成的响动隔着二里地都能听到。
南区的动向他看不见,但那很像现代机械的声音说明,火器营与车营也已经集结。
“打开营门!”步军副将大声命令道。
“步军出营!”随着军令发出,整个北区响起阵阵轰鸣声。
8千重步兵迈着沉重的步伐缓慢走出营门带起满天飞尘。
“保持队形!注意前后间距!”
选锋营总旗排在队伍的最前面,口中喊着行进口号,其他营的军官也在做同样的事。
他们此时正在开赴蔚山主战场,所有的一切都不能像之前行军那样悠哉。
游骑兵顺着军阵两侧快速通过,向着四面八方散去。
顾凡知道,这些是哨骑,他们会在大军外围形成两三道警戒线,以防敌军偷袭。
八千步军后面是火器营和车营,在后面是三千骑兵,行在最后的是铳手和弓弩手以及一些附属保障兵种,人数大概在四千左右。
而在前军之后,是左、右、中军和后卫部队,这些顾凡当然看不到了,因为他们还在十里之外。
顾凡心中越来越激动,因为他已经能听见前方零星的火器响声。
这说明,明、日双方的侦查部队已经交上火,日军主力已经在不远的地方。
两军会战,其一拼的是计谋,其二拼的就是士气。
一般情况下,战争不是进行到非决战不可的地步,双方都不会选择这条路。
“步军列阵!”步军副将大声命令。
几万的军队,一个人的声音传播很有限,副将喊话其实是喊给旗手听的。
大战之下,明军已金鼓为号,令旗传达军令。
副将话音刚落,只看军阵最前面的旗手挥舞起一面赤红大旗,这是列阵的信号。
紧随其后,军阵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名旗手接力向后方传达军令。
顿时,整个军阵开始横移,三千长枪兵纵横排开,组成前阵。
顾凡所在的选锋营也看到旗语,迅速按团练操演那样集团列阵。
命令传达只用了一刻的时间,但这么庞大的兵团,改变军阵的速度是非常缓慢的。
用了将近小半个时辰,步军才列阵完成。
步军军阵刚组成,前方令旗挥舞。
“前进!”
各营军官,同时发出口令。
随着各营军官口令发出,长枪兵在前,刀牌手护住左右两翼,选锋营则在军阵最后,作为步军快速部队随时支援军阵各处。
步军军阵中,除了他们宣府五百选锋外,南军也有一个选锋营,人数也有五百。
这一千选锋就是步军军阵的核心,攻守全在各兵种之间的配合。
步军开始向前推进,除了沉重的脚步声没有任何杂音。
前军3000骑兵早就没了踪影,估计是另有任务。
车营移动缓慢,跟不上步军行进的速度,不一会儿就拉开了距离。
倒是,排在最后的铳手和弓弩手跟了上来。
又是半个时辰,行进在步军后面的顾凡穿过树林,抬眼望去,这是一片开阔地。
而在这开阔地的对面,狼烟浓重,若隐若现间,一排排黑甲日军映入顾凡眼里。
“总算等到了!”
顾凡看着不远处的日军,兴奋的有些失语,两年的苦等总算走到了这一步。
“停!”令旗挥舞,步军停下。
顾凡站在队伍里,看两军并没有开打的意思,他还能隐约看到对面日军还在树立拒马、尖木桩等防御工事。
蔚山之战,明军为攻方,日军是防守,所以日军才有时间做防御工事。
这片战场可以说是蔚山城的前沿阵地,而蔚山城是通向釜山日军大本营的门户。
作为门户之地,其重要性不言而喻,日军为了这次会战共在蔚山附近集结2、3、6、9四个军团共计6万4千人,这已经是日本在朝总兵力的一半。
明军为此战,也集结了4万人。
“急了?”卢成看出顾凡有些望眼欲穿,问道。
“不急,只是咱们都来了,他们咋没动静呢?”
顾凡恨不得马上开战,前世的记忆还历历在目,这种报仇的机会可不是人人有的。
“我们等,他们也在等,都在等。”卢成回答道。
顾凡听到这个解释,有点云里雾里,用疑问的目光看着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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