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声鸡鸣打破了拂晓的平静。
陶三已经起床，他没有叫醒陶灿，只是自己一个人出去买了一些吃食。
日头越来越高，陶三看着饭菜都快凉了，只好叫醒了自家公子。
陶灿这一觉睡了很久，醒来后脑袋有些发昏，好在力气已经恢复大半，他穿上衣服走到桌前直接大快朵颐起来。
看着大口吃喝的公子，陶三嘴角也提得老高，开心地说道：“公子别急，不够吃我再去买。”
听到这话，陶灿一愣，随后又在自己衣服里一通摸索，最后将金叶子翻了出来，他看了看陶三，又看了看金叶子，疑惑地问道：“阿三叔，除了这金叶子，你身上还有钱？”他不明白阿三叔是从哪里搞到钱的。
“诶，这是我的工钱。”
“工钱？阿三叔，你有事瞒着我！”
“公子，不是我想瞒你，只是这一路，太煞人心了。”
“路上怎么了？”
“公子你也知道，大路有盘剥，小路有劫掠，自我进了小路以后，总共看到两波强人，他们也是向北而行，我就远远跟在他们后面，一直不敢超越，这一路，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说着说着，陶三眼睛里就渗出泪珠，他喘口气，接着又道：“白水村，男女老幼，一个没留，全都被杀，田舍全部被毁。再往北的老杨树村，三百余口，全被关进一个房子，一把火全给烧死了，只有一个女人躲在炕洞里侥幸活下来，三百多人，尸体已经没了人样了，人身上揣的银子都被炼化了。”
陶三声泪俱下从怀里拿出两坨银疙瘩，和一个手镯，指着两样东西，说道：“这是侥幸活下来的女子交给我的，为了两件事，把死去的男女老少给埋了，不能让他们曝尸烈日之下。还有这个手镯，交给她那身在砚州的丈夫。两件事说完，就熬了半天，也死了。我按女人的交代，把他们全都安葬了。之后就去了高良镇，那时我还有一丝侥幸，没想到又是一堆堆地尸体出现在眼前。再往后，就再也没看见一个活人了，直到过了桐河......诶——”
听着阿三叔的哀叹，陶灿心如同沉到海底，什么样的人能如此灭绝人性，做出这种事的，称之为恶魔也不为过，世间有这样视人命如草芥的恶魔多存在一天，不知道还要死多少人。想到这里，陶灿的眼神坚定起来，安慰道：“阿三叔，恶人终会得到报应的，我们把羊皮送给杨教主，让这狗日的乱世，早点结束！”
说完，陶灿将包子推到阿三叔面前，道：“阿三叔，咱们快吃，吃完好上路。”
陶三也感受到了力量，收起悲痛，微微一笑，就拿起包子啃了起来。
“阿三叔，多吃肉，多吃肉，吃了有劲。”说着将一盘羊肉推到对面。
阿三叔看着推过来的羊肉，摇了摇头，仍旧吃着素包子，他不想吃肉了，解释道：“公子你多吃，我肠胃不好，消化不了肉食了。”
陶灿也不再多说，反正现在有钱，路上饿了再买也赶趟，桌子上饭菜足够两人享用，再啰嗦就见外了。
一顿风卷残云之后，桌子上已被消灭的七七八八，陶灿打了一个嗝，虽然这些饭菜味道一般，但是对于腹中空空的人来说，足以称得上美味。
陶灿用指甲抠着牙缝，盯着剩下的饭菜思忖，他觉得打包带走才是正确选择，就这样走了，多少感觉有点浪费，毕竟浪费就是犯罪，和强奸同罪，还是乱世，那是罪上加罪。
于是，陶灿和阿三叔说道：“阿三叔，还剩这么多，咱么打包带走吧。”
陶三听见公子提议，心里很是欣慰，不过他却没有同意，说道：“公子，饭盒太笨重了，咱们出门在外，也就这一顿剩了饭菜，没必要带走啊。”
确实没必要，陶灿想到这里没有塑料饭盒和包装袋也觉得是那么回事。既然不想白白扔掉，不如送给大街上的叫花子，毕竟自己当过几天叫花子，知道要饭的艰难，于是端起两个盘子往外走去。
来到大街上后就看见很多叫花子在乞讨，陶灿来回扫了一眼，然后朝着两个面黄肌瘦的乞丐走去，两个乞丐看着丰盛的饭菜，吞咽着口水，慢慢抬起头，满脸感激，正要道谢，可是当看到那张脸，那个身高的时候，双手猛地僵住。旁边更加瘦弱的乞丐见状，也抬头查看，盯了一小会儿，叫道：“是，是你！哼，渣滓！”
另一个也补了一刀：“就是，臭流氓！”
陶灿这才看清楚是谁，原来是昨天给自己吃饼的两个小兄弟，他心中一喜，转而又变得疑惑，吃你个饼怎么就成了流氓和渣滓了？不至于吧，不想给可以不给啊！还有这俩人语气怎么娘们唧唧的，是女的？也不像啊，谁家姑娘正反面一个样啊！难道？难道是gay！有可能，看来当时对这俩人第一印象还是很准的。
陶灿不想和他们纠缠，赶忙辩解道：“两位消消气，消消气啊，这是我拿来给你们赔罪的，希望两位大人不记小人过，还有，不要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之前如果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请一定告诉我，我会加强那一方面学习的。另外，如果不够吃，我那还有，可以全部端过来。你们看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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