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呢？办进去了吗？”梁思齐好奇地问。
“你刚才下车时看我从哪出来的了吗？”章继明反问道。
“超市啊！”梁思齐说。
“我要是办进去了，还会从超市出来吗？”章继明无趣地抓了抓后脑勺。
“一点信儿也没有吗？”梁思齐问。
“没有！”章继明说。
“那钱要回来了吗？”梁思齐问。
“要回来了！”章继明说。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梁思齐不解。
“嗨，你听我慢慢给你讲。”章继明咕咚一口把杯中的啤酒咽下开始给梁思齐慢慢地讲后面的事情。
章继明交了这1万元“疏通”费用之后，心里便像长了草一般天天的等好消息。左等右等这好消息也不来，章继明也知道办事不易必须得等，可是等着等着开始等的心里发慌。每次交接班的时候总要问上那人一句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一开始那人的回应是肯定的，他告诉章继明这事已经是板上钉钉就等一个集体招聘的机会就把他跟随其他应聘的人一起给弄进去。说明白点就是国营大单位招聘得有规矩，得公开。说其他来应聘的基本上是陪标的就是为了让章继明进单位。听了这话的章继明心里有了点底稳当了个把个月。
“然后呢？”梁思齐追问。
“嗨，别提了，咱就没那个命，就是社会最底层。你接着听我讲。”章继明给自己的杯子倒上满满的啤酒又继续讲起来。
一段时间之后，章继明想开了。反正钱已经给了就这么等着吧，那段时间里他的生活又恢复了日常的状态。章继明保持着这样的心态六个多月，直到有一天一个突发的事件把平静给打破了。
两三个穿着黑衣的警察中间还夹杂着五六个超市保安沿着楼梯走进了员工更衣室。章继明和同组的同事放下手中的活儿也跑去看热闹。窄窄的过道里围满了人，章继明身材比较高大踮踮脚便可以看到更衣间里的事情。被警察围在中间的那人正是收了章继明1万块钱为他换工作的那位同事，在警察的监督下那人打开了自己更衣间的柜子，柜子里面形形色色的手机还有钱都露了出来，被警察用塑料袋全部装好。接着那五六个保安冲出来驱散了前来看热闹的其他超市工作人员，章继明也被推搡着回到了美工的办公室。
“怎么回事？那些手机是哪来的？”梁思齐问。
“偷得呗。”章继明又闷下一口酒。
此后，章继明觉得帮自己换工作的人都因为盗窃手机被抓了自己的1万块钱也就打了水漂。国营单位换工作的事情想不了了也只能任命了。过了不知道多久一个新的消息从超市保安科传了出来，保安科长拿着1万块钱还给了章继明。此刻章继明才得知自己的那位同事在号子里把一切全都招了，自己不仅盗窃高级手机换钱而且还通过帮别人找工作疏通这件事诈骗了不少钱。
“还好钱没有损失。”梁思齐听完这些事情后安慰了章继明两句。
“嗯。”章继明无奈的点头回应着。
“那你又去找新的工作了吗？”梁思齐接着问。
“没有！”章继明说。
“怎么没找呢？”梁思齐问。
“嗨，换个工作就是从一个火坑跳到了另一个火坑。既然都是火坑我还不如在超市挨着呢？”章继明无奈地说。
“那你现在美工做的怎么样？”梁思齐问。
“不怎么样，现在都开始用电脑设计超市商品目录了，谁还用手写pop字。”章继明说。
“那你不学学，以后有什么打算呢？”梁思齐问道。
“嗨，学不会。没什么打算，过两天估计会被店长弄到卖场做理货吧。”章继明回答道。
“那你和那柳卉还联系吗？”梁思齐问。
“不联系了，前几天我还给她买了个尾戒。”章继明说。
“尾戒？干什么用的？”梁思齐又开始好奇了。
“尾戒你都不知道？”章继明说。
“真的不懂。”梁思齐说。
“唉!就是以后不再联系了的意思，待在小手指上的戒指。”章继明解释着。
“都不联系了还送个戒指？多少钱？”梁思齐说。
“三百。”章继明伸出手比划出一个三的手势。
“你一个月才挣多少！不过也好，不联系是好，断了念想。”梁思齐说。
“哎，我这辈子可能就是一个‘低碳男’了。”章继明露出一副很丧的表情。
“怎么个低碳男？”梁思齐问。
“搞不上对象，没车没房，什么也不用操心了。赚的少也不用花什么钱。低消费就低碳了。”章继明又开始给自己创造新名词并且每句话都带着点丧气。
“怎么可能？芈朝都能有对象，你能没有？”梁思齐说。
“芈朝有对象了？”章继明似乎有点惊讶。
“没有。”梁思齐说。
“嗯。”章继明听到没有之后仿佛心又放了下来。
“不过他一有工夫就去相亲，肯定能碰上。”梁思齐说。
“他这些日子跟你联系了吗？”章继明问。
“打电话了。”梁思齐说。
“他怎么样了？”章继明问。
“家里平房拆迁了，搬到郊区的一个新盘去住。离地铁站不远，他家有露台让咱去他们家烧烤去。”梁思齐说。
“不去！”章继明说。
“嗯？”出乎意料，梁思齐诧异着。
“阿齐，你忘啦！”章继明说。
“什么？”梁思齐问。
“咱高中毕业那年去他们家平房玩。”章继明说。
“记得啊！吃的炸酱面。”梁思齐说。
“吃面时她妈妈是怎么说的我？”章继明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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