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剑拔弩张，小金人单脚一踏，雷池现身，随时准备对远方的若木动手。
若木不屑一笑，甚至抱着手挑衅地看向陆鸣与小金人。
但下一秒她便笑不出来了。
天地生死状好像思考完毕，男女不辨的声音响起：
“附和规则，但使用天地之名不可以直接下场，你就用妖祖的身份吧。”
庞大纸张上，射出虹光，那是一种超越一切的能量，没有任何物质的位阶能够超越，直接印在若木的眉心。
若木瞳孔紧缩，这股能量以概念的形式，切断她与真身的联系，将她彻底变成妖族。
要想重新建立联系，可以。
但她必须死去，能量才会消失，她可以自杀回归天庭，但精心准备的妖族之祸将功亏一篑。
若木毫不掩饰地释放杀机，不仅是对陆鸣，更是对天地生死状。
她本想以真身的力量直接碾压人族杀掉陆鸣，就算用妖族的命去堆也没什么大不了。
但现在与真身的联系消失，她只剩妖祖之身。
形式彻底转变，本来被当做炮灰的妖族现在变成重要的棋子，而她，也要面对人族真正的两大强者，白泷，鱼乾武。
大战只要爆发，会发生两种情况。
第一，白泷鱼乾武直接杀上门来，她会被拖住，以她对灵气的了解程度，足以抗衡二人联手，但随着时间流逝，建木一定会找机会插手，如果妖族失利，人族反攻，她只有回归天庭这条路。
第二，她不动，建木不动，白泷鱼乾武也不可能动，因为大家心里都清楚，真打起来，光是战斗的余波都能让两边的族群大伤元气。
若木沉默，为了这次降临，她甚至让天地自行运转，给了建木夺取权限的机会。
她不动手建木也不会动手，建木巴不得她在五洲多待几天，方便自己夺回权限。
杀掉陆鸣的计划，需要从长计议了，至少她不能动手，得让手底下那些个大妖去办这件事。
若木一句话没说，转身离去。
天地生死状的声音飘向陆鸣：
“现在她不可以直接抹杀你了。”
说完，纸张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陆鸣站在灵海上，心神不安，妖祖身份？什么境界？不可直接抹杀，那间接呢？
这下子不仅练剑的心思没了，修炼的心思也没了。
陆鸣退出丹田，呼唤智脑。
智脑的投影出现后，陆鸣将刚才发生的事告诉她……
……
“老娘早晚把她改成智能马桶！”
智脑满脸不爽，若木居然钻了规则的漏洞。
陆鸣也愤恨道：
“难怪她最近没袭击星轮城，原来是要降临成妖祖！”
陆鸣瞬间想通，若木不可以对他动手，但可以对星轮城动手，上次的袭击直接瘫痪了星轮城，智脑只得重新建造。
“咱们得规划好接下来的路，”陆鸣搓了搓脸，压下心中的烦闷，“首先，咱们不能一开始就出现在战场，先观望一下情况。”
“嗯嗯。”
智脑点点头，赞同陆鸣的观点。
“其次，得去找李鹤清，无论是星轮城还是军用玉简，他的态度根本不惊讶，身为一品钦天师，他一定知道不少内幕。”
陆鸣刚说完，便从怀里掏出军用玉简，有人给他发消息了。
【雨洛】：你在哪儿？
【陆鸣】：师叔，我刚离开云涯剑仙那儿没多久。
【雨洛】：你大师伯让你来接她。
陆鸣没有急着回答，大师伯找他干嘛，上次送师兄师姐去太清宗坐镇的斩妖台，两人倒是见了一面，不过只是寒暄几句便分别。
陆鸣想了想，开始打字。
【陆鸣】：知道了，正在赶来。
太清宗坐镇斩妖台与屠妖坐镇的斩妖台在一条线上，前线中央，只不过一个前一个后，首战，雨洛需要支援屠妖。
空间塔开始跳跃，陆鸣神色复杂，两族大战，也不知道白泷会不会出手……
……
无垠海。
海面上漂浮碎肉，污血与海水混在一起，毒死数不尽的鱼虾，刚才还阴云密布的天空现在被拳风刮得晴空万里。
女人站在鱼乾武身旁，笑道：
“我将你暂时投影在天洲揍了那神将一拳，现在又打碎这头早已死去的真龙，消气了吗？”
鱼乾武冷哼一声，双臂一震，身上的污秽消散，“你光明正大的出现，不怕她找到你？”
建木闻言，看向地洲方向，“无垠海不灭，我亦不灭。”
“你让我保护陆鸣，为何将我带到无垠海？她已经亲自下场，就算陆鸣有……有……”
见鱼乾武说不出来，建木提醒道：
“科技。”
“对，科技，就算科技真有你说那么玄乎，现在也挡不住她。”
鱼乾武心情不好，六千年前，自他突破巨门，便没有人能压在他头上，这自称武祖的女人想复活他就复活他，想把他拉到无垠海便拉到无垠海，根本不给选择的余地。
不知道为什么，他面对建木，连拳头都举不起来，听到建木叙说的故事后，心中的敌意都消失了。
鱼乾武深吸一口气，问了一个他已经问了无数遍的问题：
“冲出这片天，到底能看到什么？”
建木告诉鱼乾武，当年他试图离开天地，却误入天庭，最后死在天庭第一神将手下，他对此毫无记忆，但无敌时想要离开天地的想法他确实有。
“真正的天外啊……”建木抬头仰天，说了一句鱼乾武听不懂的话，“是绝望。”
绝望？
鱼乾武跟着看天，他没听懂，但建木好歹回答了。
两人心里的想法天差地别。
鱼乾武想的是，如果建木说的是真的，他真的死在所谓的天庭，那么两族大战后，若是活着，一定要去亲眼看一看，报一报仇，要是在天庭也活着出来，他要亲眼见证绝望。
建木不一样，她是新时代的开创者，最初的文明种子是在她的照顾下长大的，甚至若木也是在她的帮助下才诞生智慧。
空间囊泡，是一层透明的膜，能让他们看到外面的星空，却永远无法接触。
当初的学者认为既然能看到星空，那么说明光能够通行，资源的日渐枯竭逼得盖壤科学家真的发展出光子技术。
结果，光子也被吞噬，最后的希望变成绝望，被分解成无序结构。
两人沉默良久，鱼乾武突然想起一件事，询问道：
“白泷……”
“他是个可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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