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会全力以赴的。”
“但也不要背负太多压力。”
一来二去的寒暄后，月疏桐决定开门见山。“关于沉月和小果的死，网上有很多流言。”他说。
“说他们是吸毒致死的。”陈远补充道。
“月儿两个什么都好，就是……”周雪停下来优雅地品了一口茶，然后才缓缓地接着说，“就是太过于任性，什么都由着性子来。他们一个是幺儿，一个是幺姑娘，从小我就惯着，没想到最后害了他们。老人们常说生儿育女好，可到头来还不是孤苦伶仃……”
她一口气说了很多，但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话。
“你知道你儿子吸毒吗？”陈远打断问。
“都是我这个当妈的不好，”周雪哽咽说，“要不是我整天忙着工作、应酬，他也不会学坏，自甘堕落到那种程度，但他是好孩子，只是无意间犯了一些小错误。”
一丝不悦掠过莫婷的脸。
“因此你是知道他吸毒的？”陈远接着问。
周雪擦了下眼角说：“案发后才知道的。”
“你也认为他是吸毒致死的？”
周雪没有回答。
于是，陈远接着问道：“那南宫沉月呢？”
周雪紧拽着杯子。“不会的月儿。”她抬起头说。眼泪逐渐漫过了她的眼眶，随即她又抽泣了起来。
“妈！”
莫婷立于一旁劝慰。
“雪姨要多注意身体。”月疏桐递去一张纸，见对方擦了眼泪，于是问道，“雪姨最后一次见到他们是什么时候？”
“最后一次见到果果，是案发前的头一天晚上。月儿的话，有一两个月没见了。”
“他当时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陈远问。
“他当时很高兴。”
“他们最近有没有和别人结仇？”冉月汐问。
周雪放下杯子，思忖了下说：“果果的社交面很广，但他为人谦和，从不与人争斗，不会与人结仇的。至于月儿，最是个活观音，更不可能与人结仇。”
月疏桐看了眼陈远。
“那会不会有人报复你呢？”陈远接着问。
“我们建月集团从建立至今，一直秉承‘诚信为先，和合生财’的经营理念，在业内人士的眼里都是备受尊崇的，是不可能出现陈警官所说的这种情况的。”
“你们集团的名字挺新奇的，‘建月’——单就字面意思来说，还以为是要开发月球。”陈远顿了顿说，“‘月’就是指南宫沉月吧，不过这‘建’——是指李兴建吗？”
“修建。”莫婷解释说。
月疏桐转移话题问道：“沉月为什么不住在家里？”
“月儿这孩子喜欢独处。说什么‘只有在我的世界里，我才是活着的’——那孩子，就是这样。”
泪珠在周雪的眼眶里打转。
“今天就到这里吧。”月疏桐站起来说，“我想看一看他们的房间，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
“婷婷你带桐桐们上去。”
三人随莫婷来到了别墅五楼。靠楼梯口的房间半掩着门，墙壁上挂着一把古雅的琵琶。“沉月的房间吧？”月疏桐一边问莫婷，一边向冉月汐使了个眼色。
“是你雪姨的，她的还在对面。”
“那莫婷姐的呢？”
“怎么还想学小时候……”莫婷掩嘴一笑，“我都嫁出去了，哪还会有我的房间。”
一行人先来到南宫沉月的房间。
月疏桐感觉走进了古代女子的闺房。房间的北面放着一张雕花大木床，床上罩着薄薄的绣花丝帘，隐约可见床上的被子和枕头。在靠河的绮窗前，摆着一张高脚雕花圆木凳，凳子的上方挂着一把和周雪房间一模一样的琵琶。在东边有一张实木书桌，桌子的中央平放着一本《汉简书法》。房间里只有木头的古香，看来很久没有人住了——或者说一直就没人住。
“沉月的房间真古雅。”月疏桐说，“她一般多久回来一次？”
“她打小就喜欢这些东西。”莫婷想了下说，“她喜欢独处，很少回来。这是新的房子，大家没什么回忆。”
接着一行人来到了周小果的房间。
和南宫沉月的房间不同，这里的陈设非常的“欧美”，和“古雅”有点挨边的，怕只有黄花梨、小叶紫檀手串了。
“年纪轻轻的怎么就盘上了木头？”月疏桐笑道。
“他能有什么事做？一天除了吃喝嫖赌、嗑药吸毒，比较像样的爱好除了音乐，就是盘这些破木头了。”见月疏桐面露惊讶的表情，莫婷很后悔说了这话。
让人有点想不通的是，在周小果房间的书桌上，摆了好些南宫沉月的生活照。难道这对表兄妹真如传言一般？月疏桐打开窗子望了望。“莫婷姐最后一次见他们是什么时候？”他转过身问莫婷。
虽在意料之中，但莫婷还是有些惊讶。“好些日子了吧，忙得都记不住日期了，反正时间挺久的。”她顿了顿补充道，“我也很少来这里，毕竟这不是自己的家。”
她的话音有些感伤。
“莫婷姐还是和以前一样忙。”
“就是忙的命。”
一行人回到了客厅。和周雪打了个招呼后，月疏桐一行就离开了周家别墅。
“师父我今天的表现怎么样？”冉月汐急切地问。
陈远也跟着问：“还有我呢？”
“还行。”
“什么‘还行’啊？”冉月汐顿了顿道，“总感觉有人在背后远远地盯着我们。”
“这家人都神秘兮兮的。”陈远用手机照了照说。
“师父我发现一条线索。”冉月汐凑近说，“周雪和南宫沉月俩的房间，在布局和物品上几乎一模一样。”她把自己拍的照片给月疏桐看，“你看这，这，还有这，是不是一模一样？我怎么觉得她们不像姨甥，倒像一对母女。如果真是这样，那她们怎么不住在一起呢？真是喜欢独处？越想越觉得背后有玄机。”
“不错有进步。”
“那是当然。”
“我一直有一个疑问。”陈远说，“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女人，你说她真的和涉黑有关吗？”
“那就查找答案。”
周雪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从她的表情来看，她似乎已经默认了周小果“吸毒致死”的说法。但南宫沉月呢？她可明确否定的。绝没这么简单。月疏桐陷入了沉思。
“我还听说了一个传言。”陈远神秘兮兮地说，“说他们之所以会死，是因为手里的东西威胁到了某人。”
“听谁说的？”冉月汐问。
“省厅专案组的同学。”陈远顿了下说，“‘也许是会让自己丢工作或蹲大狱的东西。’他们是这样猜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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