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先生，您画的非常棒！我非常满意！”看到张龟年拿来的样稿，唐宁大加赞赏道。
这并不是唐宁在胡乱吹捧，而是张龟年画的的确非常好，就像程小青说的那样，张龟年是吸收了中西绘画的优点，当然了并不能说他是现在最好的画家，但称之为最好的连环画画家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唐宁先生您能满意就好！”张龟年松了口气道。
“对了张先生，出版的渠道您找好了么？”唐宁又问道。
“哦，这个小青答应帮我联系。”张龟年开口答道，但随后话锋一转又说道：“不过销量就不敢保证了，毕竟即便在连环画里面，这个题材也太小众了。”
对于张龟年的这个说法，唐宁倒是认可，因为一般来说看连环画的都是孩子，但这种侦探题材却并不是孩子们最喜欢的，反倒是成人比较合适，但现在看连环画的成人太少了。除非能够形成像之后日本那样的漫画氛围，成人漫画也有专门的市场。（额、这里说的成人漫画不是那种成人漫画，而是适合成人看的漫画，大家理解意思就好。）
送走张龟年之后，苏菲走了进来一脸神秘兮兮的对唐宁说道：“托尼，那位穆医生真的非常不简单！”
“你之前不就这么说过么。”唐宁随口答道。
苏菲摇摇头道：“不、这回我有证据了，你知道么，其实她并不是医院里的医生，而是自己开了一家妇科诊所。”
“那又怎么了，开妇科诊所的也是医生啊。”唐宁不以为然的答道。
苏菲解释道：“她的这家妇科诊所可不简单。首先这是一家专门的妇科诊所，而且是一家专门针对达官贵人太太小姐的高档妇科诊所。虽然这个时候上海的私人诊所很多，但专门的妇科诊所还就只此一家，而且别人还很难模仿。
因为这位穆医生是女医生，这就占了先天的性别优势，就算你男医生看得再好，这个时期的女人也是不好意思找你来看妇科病的，当然了一些特殊职业除外。”
其实还有几点是苏菲所没有想到的，首先这位穆医生是留洋回来的，在这个几乎没有民族自信的年代，留洋回来的医生身上自动就增添了一层光环，同时诊所的装修很优雅、符合女性审美，环境和地理位置也都很好，这也是吸引高端用户的一个优势。
最后就是其实这个市场非常的小，即便是在大上海也容不下几家，所以同行们即便看到她们赚钱，也很少会来抢生意，而且这种妇科病都属于隐私，患者很少会换医生，因为一换就意味着知道的人更多......
另外因为来这里就诊的患者都是达官贵人家的太太小姐，所以穆医生也借此结交了不少很有用的人脉资源，等闲根本就没人敢来这家诊所捣乱，要知道枕边风的威力可是相当大的。
就在两人聊天的时候，忽然爱莎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对唐宁说道：“托尼，我想求你一件事！”
“你我之间还用的到什么求不求的么，有什么事儿你直接说就好了。”唐宁随口答道。
“刚才我去咖啡厅的路上，遇到了我的好朋友娜塔莎--洛丝亚珂娃，他现在已经沦落到要去舞厅陪人跳舞的地步了，所以我想带她回巴黎，她的绘画基础也不错，而且她的家族里也出过画家，我记得丽萨一直想找一个助手的，正好娜塔莎可以帮她。”
“她的家族出过哪位画家啊？”苏菲在一边好奇的问道。
“伊凡--康斯坦丁诺维奇--艾瓦佐夫斯基！”爱莎开口答道。
“是《九级浪》和《黑海》的那位艾瓦佐夫斯基？”苏菲很是吃惊的问道。
“苏菲你知道他的画？”爱莎也有些意外的问道。
“我当然见过了，而且我和丽萨还临摹过呢，我们特别喜欢他的作品，既有现实主义的特点、又富有浪漫气息，他的海景画几乎没有人能够模仿和超越！”苏菲大加赞赏道。（推荐大家可以去查阅一下他的作品，即便您没有美术基础，也一定会被震撼和喜欢的，甚至可以说他的很多作品都可以当做桌面壁纸和游戏背景图了。）
“对了，你的这位好朋友怎么沦落到了这个地步，又怎么会到了上海呢？”唐宁不解的问道。
“托尼你忘了之前报纸上不是说了么，我的国家已经被那些布尔什维克给占领了，于是娜塔莎和他的父亲就被迫逃离了祖国，跟随斯塔尔克将军的船队绕过菲律宾来到了上海，本以为上海这里有租界，我们可以享受到和其他国家的人一样的特权。
但是没想到苏联政府取消了所有逃亡者的国籍，所以我们拥有的唯一身份就是国联的护照，但是这种护照全世界只有51个国家承认，偏偏其中并不包括中国，所以我们无法享受其他国家的人在中国的特权。
那些英国人、法国人、德国人的地位都非常的高，不用受中国法律的管辖，甚至连警察都不敢抓他们。只有我们俄国人必须受到法律、道德和文化上的一切约束。
本来从祖国逃出来，娜塔莎的父亲就很郁闷，再加上遇到这种歧视，他整个人就彻底崩溃了，每天只知道喝酒，最后硬是活生生的把自己给喝死了，但我知道，他其实是不想面对这个世界，不想失去他贵族的身份。
可是他死了、娜塔莎就更麻烦了，所有的钱都用于给他治病和料理后事，被逼无奈之下才打算去舞厅。”
虽然唐宁很想说，你们这些白俄贵族之所以被赶出来就是因为你们之前一直都是在压迫人民，当然了、苏维埃政府这么做也的确有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的嫌疑，不过总的来说还是没冤枉多少人的，只是这种话就没必要跟眼前的爱莎争辩了。
PS：在当时的魔都，白俄特别的多，男人还可以当兵当保镖，但女人就没什么好的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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