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尴尬地笑了笑，“拜托了，我过会把地址发给你。”
“交给我。”
“稍后见。”
我挂断电话，再次揉了揉太阳穴，眉心依然微微作痛。
“这种状态可不行。”我喃喃道。
赤红的朝阳此刻已经被翻滚的流云所吞噬。
又是阴天吗？一片片淡灰色相交的天空漏着银光。
或许会下雨吧，春天真让人琢磨不透。
“就像少女的心思一样。”我回想起那天蓝的眼睛，明明是如此的透澈，天真烂漫，但为什么却看不透呢？
…
一切都很顺利，只要伊娃同意，那么她就可以免去被送去石蒜圆的命运，虽然想恢复普通女孩的生活已经不再可能，况且她本来也不普通。
我对那些官员也只是一面之缘，熟练的微笑挂在脸上就可以掩盖内心繁杂的思考，微微有带些散光的蓝光镜遮拦时而犀利的目光。
所以，交谈进行的相当顺利，愉快，至少是表面上的，就像往常那样。
“先生，我们并没有进行正规的手续，这是在考虑到您…”面带微笑的女人翻弄着一堆资料。
“我明白。”不待她说完我并回答道。
在同意支付一笔领养费，以及一笔金额不小的捐款后，为首的秃顶男人欣然点头。
“没想到奕先生你也如此有心呢？”，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语后一行人便消失在走廊的拐角，留下我一个人站在门口脸上挂着轻如鸿毛的微笑。
有心，什么意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作出这样荒谬的决定，为了填补那内心的空洞吗？为了放下那挥之不去的她吗？或许我只是怀念那双碧蓝双眼罢了，被这些难以描述的东西所左右。
。。。
身着白色大褂的工作人员将一件白色的厚实的大衣递给我，“如果不进手术室的话，就不用进行消毒了，那么...这边请吧，“啊呀。”随着一声难听的“哔”他不禁砸了砸嘴，年轻的男子似乎有些紧张，输错了两次密码才把门打开，虽说是年轻，但实际上比我年长吧。
白色的金属门打开的一瞬间，我便感到一股寒气铺面而来，不祥，阴沉的气息。
墙上的电子温度计显示着荧绿色的5，我却全身发热，但脊背貌似有些发寒，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人类的尸体，没有感觉很特殊，或是很有冲击力，只是个普通的少年，那年龄与我相仿的少年此时的体温仅仅只有五度，我与他之隔一块单向的玻璃，却如同生与死的屏障。
“意料之外，你既然会来这里。”深沉的声音在对面的墙角响起，“你不是对这种东西很反感吗？”赵政身着白色大衣，白色绵帽，靠在白色墙边，让我没有意思到他的存在。
“你不是说你什么都不会做。”我没好气的反驳道“那在这里干嘛？”我的话语有些带刺，但赵政却对此无动于衷，甚至都没有微微皱眉。
赵政长呼一口气，一缕白烟随之而出，“感兴趣。”赵政双臂盘在胸前，一动不动，伫立在墙边，凝望着玻璃另一侧同样也一动不动的少年。
“那可真是恶趣味。”这里不能抽烟吧，本想这么说，但刚刚的工作人员都没有说什么，我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什么都不会做是以管理处会长的名义，只要你可以搞定议会，你做什么都可以，我也不会干涉。”赵政依然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屏障另一边的尸体，“很年轻，这小伙子。”
我也无意继续先前的问题，将视线移到躺在手术台上毫无生机的少年。
“但他却给我们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威胁。”额头侧面那骇人的伤口和胸口的撕裂相比的确不是致命伤，躯干部分似乎已经完成解刨，从肚脐到两边肩膀都被整齐黑线缝合上，画出了一个诡异的Y字，那瘫在手术台上的身影不知觉着的洛印在我的角膜之上，即便是闭上双眼，那冰冷的身影也如同闪灵一般从漆黑的视野里一闪而过。
眩晕…
啊，那种感觉又来了。
一只只手，从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弹出，我无力挣扎，只是任其将我抓住，拖拽，试图将我拉入不详的漆黑之中，如同神话里那些勾魂夺魄的鬼。
“是他们会摧毁我们，还是我们将他们赶尽杀绝？”如同塔楼回荡的钟声，低沉而有力，直击我的耳膜，使我瞬间清醒。
冷，房顶的空调口似乎还源源不断的输送着寒气，不详，病态，毫无生机，这类的感觉不由而生。
“你说呢？奕明”与洁白恰恰相反的漆黑，那不详的双眼，注视着我，不带感情的。
生或死，如此有份量的拷问下，我却可悲的无从思考，我们在面对什么？我们在害怕什么？答案全在那从为涉足的大海的尽头。
“我不知道。”面对未知，我只有这样的答案，可悲地无从思考。
“呵”赵政轻笑一声，“没关系，做出选择就可以了。”
像是安慰考砸的学生的口气，却使我有些恼火，烦躁，也有可能是对自己无能的悲哀吧。
“在出现结果之前，谁又知道对错呢？”赵政那漆黑的眼中，闪过悲哀的阴云。
“二位久等了。”冰冷的门自动拉开，“我是主刀的佐藤医生，由我来说明以知的信息。”
第三者的出现，却使我如负重释。
。。。
过了很久很久了吧，在这个空间之中。
除了桌上显示器发出的光以外，这个空间没有一丝光，漆黑中，让人无法判断这个空间的大小。
青水泉舒展着双臂，时间对她来说早已成为了一个简单的数字。
她并不觉得饶累或是厌烦，相反她享受着这种无与伦比的工作状态。
连续一周的高效率工作必然的带来的可观的结果，不过这些结果的施行者不是她罢了。
用余光扫了一眼屏幕边角的时间，‘324，12:00在眨眼间便化为了01。
“差不多了吧。”说着便站起身，修长的身躯，身着女性西装，这也是她最常穿且最舒适的搭配。
只是个起身的功夫原本漆黑空间瞬间变为了一个安静舒适的客厅，如同童话故事般的魔法。
打量着这舒适且又豪华优雅的一切，那挂在褐色墙上铜质的石英钟此时较长的指针已经指向了29，而较短的那根徘徊在3和4的中间。
“有杯茶或许会更好。”话音未落最长的铜针划过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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