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们都说我未来会是最强的，那自然要选现在最强的来教我。”五条悟面对着所有族老露出挑衅的笑容，“现在有谁要向我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吗？”
“狂妄！”
五条悟收起笑容，微微睁大眼睛把面前神色各异的老人的面容统统记在脑中，继续用惹人生气的语气嘲讽道：“还是说各位长辈学识有限，选择轮流授课呢？”
这一闻所未闻的提议最后却被通过了。
五条凛收到消息后短暂地惊讶了一下，随即又觉得理所当然。
毕竟那是悟啊。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五条悟坐在对面，脸上的表情说不上高兴和得意，相反还带着点怒气。
兄弟俩又一次对视。
五条凛为他感到高兴，真心实意道：“恭喜。”
他就知道。
五条悟被这一声恭喜激怒，蓝色的眼睛里燃起冰冷的怒火，脸上闪过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委屈和不甘。“你和那群人有什么区别！”他站起身自上而下看向兄长，“我讨厌你现在这副样子。”
被讨厌了。
杯子的水因为门被甩上的动静而荡起阵阵波纹，五条凛的目光落到了刚摆上来但没人动过的糕点上。他拿起兔子状的甜糕塞进嘴里咬了一小口。
“！”入口的一瞬间，恶心感重新袭来。他跑到洗漱池前掐住脖子把东西吐了个干净。
缺了一只耳朵的兔子糕点被丢在地上碎成几块。
“咳咳。”五条凛用冷水洗脸，抹去眼角的水珠。因为太用力，眼角染上淡淡的红色，看起来就像刚哭过一场。
他其实也挺讨厌自己现在这副样子。
五条悟的学习能力很强，基本上只要给他开个头，就能融会贯通自己掌握。以至于没过几个月真的出现了他所说的情况，族老们差不多把能教授的知识都教完了。除去部分由于术式限制的特例外，他们数十年才积累起来的感悟在六眼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就这些东西，你们当初还费尽心思要我选择？”五条悟大刺刺地翻起旧账，“就没有别的能教了？”
族老沉默着端起面前的茶水小口抿，仿佛这是新到的顶级茶叶而非平时的茶水。
五条悟可不管这些，他就喜欢看他们被刺激以后想说却说不口的滑稽模样，他露出灿烂的笑容，天真地问道：“老爷爷，你很渴吗？已经喝了两杯茶了，等下可不要借口上厕所逃跑哦。”
“毕竟你今天的课还没有上嘛，如果你实在没东西能教就快点说，我好去下一个爷爷那里看他喝水啊。”
“咳咳咳！”族老被茶水呛到发出惊天动地的咳嗽声。
如此一来也没人会将兄弟俩作比较了。
五条凛的任课老师头疼地瞥了眼这个几乎每次都拖累授课进度的学生，语重心长道：“有困难的地方可以来问老师，但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反正都学不会了’？能不能有点上进心？我去问过你之前的老师，几年前你不是这样的！”
他快速地看了眼低头不说话的五条凛，不满道：“出去过心就野了，和外面那群没出息的鬼混就是——”
“老师，这你就不需要操心了。我会向家主大人申请离开本家作为普通人生活。”五条凛猛然抬起头用毫无感情的目光注视他，被这双眼睛盯上居然让他产生一股危机感，整个人往后仰拉开两人的距离。
老师马上为自己的示弱感到恼怒，他用力地拍桌子，吼道：“反正你胞弟是六眼！是五条家未来的家主！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怎么管的了你！？”
“失礼了。”五条凛随意地低了下头就退出房间。
五条家其实存在不少咒力微弱的成员，与禅院家不同的是，他们可以向请示家主外出生活，得到同意的族人需要改变姓氏，作为一个普通人生活，不得再谈论、参与咒术师相关的事宜。
而听说禅院家咒力低位的成员还需要侍奉嫡子，果然是传承越久的家族越封建。
五条凛已经查阅过以往脱离五条家外出生活的成员的资料，人数很少但比他预计的多点，其中有一位甚至因为在外界颇有声望而最终又被家族接纳。
他的计划是可行的。
契机是五条凛生日的前一周。
家主每个月总有一天会屏退下人，独自在茶室内品茶。五条凛看到平时都为家主点茶的仆人破天荒出现在花园内的时候就知道机会来了——或者说是家主特意为他提供的机会。
“你不后悔？”家主语气淡淡地问，傻子都明白现在和五条悟沾亲带故、只要关系不是特别僵的人等到日后绝对会有不菲的好处。
五条凛跪伏在榻榻米上，额头抵在地面坚定地说道：“不后悔。”
“哼。”
上位者不言自威的气势死死压在他头上，良久后才听到家主的回话，“走吧。既然这么不想待在家里，今晚也不用留了。”
“多谢您的成全。”五条凛始终低下头，直到退出茶室后才惊觉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
不过马上就能离开五条家了。
五条凛的嘴角上扬又很快被他压制住。
太好啦。
他还是没忍住露出一个纯粹喜悦的笑容。
房间里没有要特别收拾的，五条凛找出背包塞了两件换洗的衣服，几张万元纸币，最后拿出两个封存的相框郑重地放到包里，拉上拉链就能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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