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到深夜才从手术室出来，他和李唯唯留言时，李唯唯还没睡，一直在等他。
她发起视频，看到他就疲惫地坐在有些幽暗的走廊，身上还穿着蓝色的工作服，帽子和口罩都没有摘掉。
他眼神透着浓浓的疲倦，很抱歉地看着她，柔声说：“对不起，进去了将近十个小时，不过很高兴，患者的手术成功了。”
“辛苦了。”李唯唯心疼地看着他，此刻，她真的很想抱抱他。
他和她说患者的情况，李唯唯仔细听着，症状竟然和自己的差不多！
她忍不住询问手术的过程以及手术的风险，为了让他不怀疑，她努力注意措辞，让自己像个局外人。
许言真的是太累了，他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后来就这样靠着墙睡着了。
李唯唯很心疼，她看到有两名护士走过来了，有一名护士蹲下来，给他盖上毛毯。
为了不影响他休息，她挂断通话，掖好被子睡下。听了许言的描述，她这段时间对于疾病的恐惧减轻了很多，他说患者的手术成功了，也就是说，自己脑袋里的瘤子万一出现什么情况，也还是可以救治的，可以痊愈的。
许言跟随导师去上海了，这周没见着他，她心里有些失落，但因为和同学们排满了活动，失落最终被充实填满了。
现在信息发达，他只要有点空隙，就会和她语音或者视频，每天和他说说话。知道他时时刻刻都在惦记她，她心情就很好了。
晚上下起了小雨，她吃了药后，早早地躺下休息。
此时他正在返程的路上，她看看时间，飞机应该很快落地了。
正在想着，他的消息发了过来：“落地！”
“抱抱！”她秒回。
他发了好几个“抱抱”过来，甜蜜隔着屏幕，在心头弥漫。
“怎么办呢，我忙碌的状态很难停下来，你却总是拖延，不去检查身体，我忽然有点不高兴了。”
“我真的没事，我这周状态很好，同学们没那么淘气了，我轻松很多了。”
“我看看下周有没有空。”
“唉，你可能是有心理阴影，加上你的职业，每天面对的都是这类患者，所以有些草木皆兵了。”
“但你有表现，有表现就得看医生，以免延误病情！”
李唯唯发了几个“嘟嘴”的表情，她佯装生气，他再发消息过来，她不回复过去了。
他大概也忙着出机场，发了两条后，没有再继续。
这一拖，不觉一个月过去了。李唯唯连续吃了三個中药单，决定去医院复查，顺便也去看看黎晞。
深秋了，天气凉起来了，李唯唯扎了丸子头，穿了件克莱因蓝的风衣出门，显得年轻又知性。
“走过许家镇的街头，我是最靓的仔！”她从许家镇走过时，拍了几张美美的照片，发给许言。
许言很快回复：“必须是最靓的仔！”
“气色好不好？”
“挺好的！”
“所以你相信我是健康的，不要再纠结那一次的晕倒了，真的就是累的。”
李唯唯逮着他这会儿有时间，给他发起视频。这会儿去市里的车还没来，她在等车的地方，拿着手机转圈圈，和许言嬉笑说话。
“你看我，你看我，这哪像个病人的样子，人家好着呢！”
许言正准备出门，他微笑看着她，美丽的晨曦似乎洒在心田。她今天的气色确实很好，皮肤白白的，脸颊透着些许红晕，光彩照人。
可能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吧，确实如她所说，方雪去世后，他有心理阴影，再加上现在他每天面对这类患者，面对一场场的手术，多少有些过度紧张。
“车来了，亲爱的，我上车了。”李唯唯嘟着嘴吧，俏皮地凑近手机屏幕。
他隔屏吻了一下，思念忽然如潮水，涌上心头。他看着她轻快地上了车，透着青春的气息，看上去非常健康，心里也放心了。
李唯唯找了座位坐下后，长吁一口气。今天她化了淡妆，擦了一点点腮红，加上相机软件的美颜功能，气色确实特别的好，许言看到这样的自己，应该不会再那么迫切地催她去看病了。
黎晞的手术已经做完了，她出院了，在家里修养。李唯唯好不容易找到她家，乍一眼看到黎晞，把她吓了一跳。
“你不是在家养病吗？怎么越发瘦了？眼睛还肿成这样？你刚哭过？”
“我……”
黎晞什么也说不出，蹲下来抱着头抽泣。
“怎么了？你爸呢？”李唯唯赶忙搂着她，扶着她起来。
“都出去了，我一个人在家。”黎晞和她坐在沙发，低着头流泪。
“他们虐待你？”李唯唯皱眉，“你尽管说，我替伱做主！”
黎晞摇头：“不是，我爸最近对我还行，后妈虽然冷言冷语，但我也不在乎，我只要我爸在意我就好。”
李唯唯奇怪地问：“那你哭什么？”
“我表姐骂我，天天骂我，威胁我，在亲友群骂，去外面说我坏话，我被她骂得每天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我快要崩溃了……”
“你不理她，把她拉黑，”李唯唯柔声安慰，“你越理她，她越来劲，你置之不理，她闹腾一段时间就没劲了。”
黎晞摇头：“我实在受不了，她骂得太难听了，骂我和男生半夜约会，骂我烂，骂我被学校开除，她说她活多久，就骂我多久。”
李唯唯想了想，说道：“从现在开始，她所骂的每一句话你都会录下来，你告诉她，公然侮辱他人或者捏造事实诽谤他人，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
黎晞在她的安慰之下，情绪好了些，她擦掉眼泪，起身给李唯唯去倒水。
“她现在还没有把书的登录密码给你吗？也没有和编辑做解释？”李唯唯问。
黎晞摇头：“没有，她不告诉我。”
李唯唯点点头：“好，你别急，我回头再找她聊聊。”
“谢谢老师。”黎晞感激地看着她。
李唯唯查了查她的功课，发现她的书都没怎么动，一些习题册压根没做，不由得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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