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也对着房梁大喊。
“老酒鬼，快下来，我们有活干了！”
想想之前与老酒鬼一起夜闯何宅，威吓何千户，两人的配合堪称天衣无缝。
如今，探匪二人组，即将再次出击。
老酒鬼从房梁上跳下来，眉毛一挑，问道：“怎么？有新发现了？”
随即将酒囊递给白小也。
“来，闹一口！”
白小也看了一眼满是油污的酒囊，没接。
说道：“你还是自己喝吧......”
“哼，这可是好酒，真不识货。”老酒鬼嘟囔着，又往嘴里倒了一大口。
“我见到柳大人了，现在，有件事等着我们做。”白小也说道。
“嗯？这么快就见到了？”老酒鬼放下酒囊，来了精神。
随即白小也将最近两天发生的事，简略对老酒鬼说了一遍。
又讲了柳大人的计划，当然重点说查探匪帮的任务。
“怎么样，兄弟需要你的帮助。”白小也说道。
“柳大人身边没有密谍监的高手吗？怎么会轮到你我去查？”老酒鬼盯着白小也，说道。
老酒鬼并不知道我与柳大人的渊源，更不知道我莫家人的身份，但此刻也不好直接对他言明。
“怎么，给你立功的机会还不愿意啊？这可是我争取来的。”白小也有些戏谑地说道。
老酒鬼摇了摇头，说道：“争取？不稀罕。哼，我不想再和密谍监搅合在一起。”
“嘿嘿，放心，此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也只有你我二人去查，没有帮手，没有援兵，根本没有什么密谍监的人。”白小也笑了笑，说道。
“再说，尽快解决宁王的问题，也好帮你查出仇人是谁。”
“好吧。”老酒鬼终于点头。
“不是为了你我，而是，我实在不愿看到生灵涂炭的景象。”老酒鬼接着说道。
白小也重重拍了老酒鬼的肩膀，说道：“就等你这句话，现在我们筹划一下，从哪里下手。”
两人坐下，慢慢分析南康周围土匪的情况。
白小也掏出一叠纸来，说道：“这是南康周边，百人以上的土匪山寨大致信息。所有的信息都在上边，就是比较杂乱，需要整理一下。”
“这是从哪里得来的，情况准确吗？”老酒鬼接过去，略扫一眼，说道。
“应该准确吧，柳大人给我的。”
这些纸张，有些是江南太守林大人提供的，有最近两年，江南各卫所出兵剿匪的相关记录。
也有江南州衙，接到的历次百姓报案的情况，都是涉及土匪的，包括绑架、劫掠、扰民等。
还有兵部历次划拨给江南各卫的兵甲、军资详情，还有江南兵甲库中，兵甲、军器历次的出库记录。
“通过这些，能粗略估算出土匪大致的数量，还有大概的山寨位置所在，因为之前没有详细做准备，柳大人能提供的就这么多。”
“剩下的，就只能靠我们俩，具体探一探才能得知了。”白小也接着解释。
“现在先分析一下，从哪里下手比较好。”说着，白小也从乾坤袋中掏出纸和笔，摆在地上。
老酒鬼点点头，两人开始仔细阅读纸张上的信息，不时把得到的数据记录下来。
两人再经过一番核对，讨论。
不知不觉间，数个时辰就已经过去了。
“如此看来，南康周边，光百人以上的匪寨，就有不下三十处。”
“一个一个探查，实在过于耗费精力和时间，光你我二人的话，恐怕不行。”老酒鬼开口说道。
“没那个必要。”白小也摇摇头，说道。
“你看，千人以上的大寨，一共只有七座，我们只需要查这七座即可。”
白小也指了指自己刚刚画出的地图，对老酒鬼说道。
“剩下的小寨子，不足为虑，或者换一个角度，那些小寨子，有可能就是为了分散兵力，不引起注意才如此安排。”
“你看，更有趣的是，这七座大寨里，藏在山里的一共六座，估算人数应该在一千到两千之间，加起来不超过一万。”
“而最后一座，也是唯一的一座水寨，就有接近万人。”
“这是什么概念，这恐怕赶上一个水师的兵力了。”
老酒鬼接过地图，又仔细看了一遍，点点头，说道：“没错，看起来就是以丹阳水寨为核心，剩下的山寨散落在其周围的山上。”
“我们先易后难，就先从这六个千人以上的山寨开始调查。”
“最后，再查这个丹阳水寨。”
白小也点点头，说道：“白天准备，休息，晚上行动。”
起身，走到庙门外，看看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
天空依然零星飘着小雪。
随着夜色来临，寒风渐渐冷冽，望着天上低矮压抑的云层，远处模糊而黑沉沉的山峰。
江南的雪，永远是残雪，飘不到地面就化了七七八八，剩下的即便侥幸落下，也不会形成积雪。
嗯，好像每次夜晚行动，天气都不错啊。
白小也转头对老酒鬼说：“天气不错，我们今晚就先摸一个试试。”
老酒鬼点点头，没有言语，纵身上了房梁，似乎是取自己的行头。
随即跳了下来，说道：“出发吧。”
两人穿好夜行衣，拉下面罩，将破庙里的痕迹清理干净。
便没入了山里的夜色中。
一连三日，两人昼伏夜出。
利用出色的身手，隐匿术和无痕步。
将六个山寨摸了一个遍。
大致摸清楚了兵力的分布情况，兵甲的多寡，甚至连头领的基本资料、实力都弄清楚了。
回来后，两人坐在一起汇总。
“看来，宁王并没有直接派出将领控制土匪，而且，也没有发现土匪有多少制式兵甲。”白小也说道。
“嗯，山寨基本还是土匪自发的组织，不像训练有素的样子。估计这也是宁王的老道之处。”老酒鬼说。
“为何？”白小也问道。
“你想啊，土匪不同于正规军队，想统一指挥难度很大，更别说训练他们了。”
“宁王不派人直接控制，那就是让土匪自己发展自己，这样才最稳定。真要起事时，直接收编不就完了？”
“根据每个山寨发展的规模，给予相应的编制，想混到好的军衔，就看各山寨自己的本事。”
“这样就省下训练的麻烦，而且不容易出事，不容易露出破绽。”老酒鬼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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