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劳簿……
这种名词究竟会在哪些方面与眼前这位一看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美少女能产生联系呢？
每年一千枚九品灵石说给就给，可见她的家世背景远超常人想象力的极限。
短短四年便将境界提升至御气·六，以作薇山的标准而言也称得上是妖孽级别的天才。
而抛除以上这些，她本人在长相、气质等方面也无愧于自己给出的“掀起腥风血雨”的评价。
除了在通常意义上不能细致描写的部位稍微美中不足有些遗憾之外，徐进之想象不出她这样履历近乎完美的人生赢家会暗中——
其实当着我的面已经算不上暗中了吧……
反正总而言之就是，徐进之无法想象李素君这样的人会有准备好功劳簿以期日后“邀功”这样的意图和举动。
所以，在听到李素君坦白的第一时间，他唯一的反应就是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看徐师兄的表情，该不会真的以为我花了巨大财力和精力开办如意居单纯是闲得发慌或者是乐于助人乐善好施吧？”
李素君尽量维持着一种轻快的语调说。
“可你明明始终都没有抬头看我这边一眼。”徐进之毫不留情地拆穿了对方的睁眼说瞎话。
“我同样对容貌方面有些自知之明，但不认为自己的言谈举止已经深刻到了能让李师妹念念不忘的地步。”
听到徐进之言语间的情绪没有什么异常，李素君原本有些紧绷的面容也渐渐放松下来，逐渐恢复如常。
“徐师兄要是能改掉这种不讨喜的说话方式，搞不好有朝一日能够美梦成真哦？”
“这样的噩梦还是少做为妙吧。”徐进之抖了抖眉毛结束斗嘴环节，“顺便，我能问一问李师妹，你准备的这份功劳簿是打算用在什么地方吗？”
李素君依旧头也不抬，“自然是一年后的内门考核。”
“我可没柳师妹那么好忽悠。”
“我想也是。”李素君点头。
“好了！”她轻轻欢呼一声，将那份“工作记录表”规矩地收拾好，“但我也没有骗你，它的确是被准备用于内门考核，但又不仅仅是用于内门考核。”
……
不就是单纯看不上普普通通地通过考核进入内门大概率一辈子当个普通弟子，所以直接瞄准了嫡传弟子资格吗？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徐进之一阵无语。
他其实早就从之前的细枝末节当中推断出李素君所谋甚大。
对于这种不说人话的谜语人，他向来是恨不得直接打死的。
不过看在是美少女的份上，暂时就先饶你几回吧。
他想了想，既然对方不愿说得直白，自己也就陪她打打哑谜好了。
“所以你弄的这些东西也是我师叔跟你透露的？”
“也不全是。像我这样的人家，总是有些常人不了解的信息获取渠道的吧。”李素君平淡地说。
经典有钱能使鬼推磨是吧？
徐进之没好气的想。
果然无论在什么地方，金钱的力量都是巨大的，哪怕是自诩超凡脱俗的仙门也不能例外。
通常来说，以两人正式相识不到两天的交情而言，关于这个话题的探讨基本就算是到了尽头。
再继续深入了解下去的话就多少有些不大合适了。
于是徐进之在听到李素君的解释之后也点到为止没有深究所谓的“常人不理解的信息获取渠道”以及究竟获得了什么样的情报。
话题因此中断，房间忽地陷入了安静。
徐进之忽然发现，如果房间内保持沉默的话，自己似乎除了发呆、欣赏风景或者李素君之外，居然闲得无事可做。
这样想的话，果然给人打白工的日子可真难熬啊……
一念至此，刚才好不容易看起来有了些精神的徐进之瞬间又变得颓靡起来。
他无聊地趴在桌上，看向李素君和她面前几案一侧摆放着的一堆装帧不同的各种典籍，心想对方肯定是早就做好了这里长期无人问津的打算。
所以才提前准备了这么多小说——当然这只是徐进之的主观猜测，那堆东西更大的可能是各种百家经典之类的东西——借此好打发时间。
只是没想到广告效果出乎意料的好，如意居这才正式投入营业不到两天，就已经完成了两件委托，办事效率简直不是一般的高。
啊……明天自己也带一些书过来把这里当图书馆来用算了。
毕竟修仙之人向来信奉的都是些什么“求人不如求己”之类的信条。
除了柳退思这种看起来不大聪明的和王行徽这种不懂事的小屁孩，会贸然把自己的烦恼说给陌生人听并请求对方帮助的终究只是少数吧？
这项事业肉眼可见的没有什么前途呢……
徐进之脑中相当意识流地闪过许多不着边际的念头，没由来地就轻叹出声。
“徐师兄你希望吸引人注意力的方式还真是原始而朴素呢。”
从刚才起就一直在默默看书的李素君忽然悠悠开口，“要是觉得无聊的话，求我陪你多聊上几句也不是不可以哦？”
“那我可真是要多谢李师妹大发慈悲。”
徐进之说着，却也的确再次被打开了话头，“看你准备得这么万全，该不是早就做好了一个人在这里像现在这样看一年书的打算？”
……
这回换成了李素君沉默以对，看来是被徐进之准确地说中了。
徐进之心中好笑，忽地想起什么，好奇问道：“之前听见有人叫你‘冰山公主’什么的，现在看来好像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嘛！”
抛开有些时候会变得毒舌这一点外，李素君拥有良好的社交礼仪且算得上相当健谈才对。
哪知她头也不抬，“她们还说我对你‘投怀送抱’呢，徐师兄以为如何？”
“自然是捕风捉影，完全是无稽之谈！”徐进之果断否认。
“所以他人的评价终究都只是镜花水月。”李素君说，“就如同徐师兄总喜欢把自己伪装成懒散闲人一样，‘冰山美人’的外表也能帮我挡下不少麻烦的事情。”
徐进之一怔，旋即心中苦笑。
和聪明的人交谈果然既省心又费神。
人与人之间的印象，往往就是通过贴标签并不断强化相应认知的过程。
所以真正的李素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高冷、漂亮的天才小富婆，举止得体、优雅高贵的大家闺秀。
还是眼前这个偶尔毒舌、温柔而善解人意的仿佛与宁静时光相得益彰的美少女？
更进一步，那么名为徐进之的自己，标签之下又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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