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之人也分出了胜负，看着台下被厉声喝住的蒋大刀也都没敢上来说话，灰溜溜下了台。
蒋大刀从擂台边上提上自己的武器，是两把足有一尺宽的砍刀，刀锋淬炼得反射着凛凛寒光，虽擦拭干净，却依稀能嗅到刀身上的血腥味。
陌覃并没有直接上擂台，而是看着林戚砚，满眼亮闪闪的表现欲：“还请国师看看我这些年学的本事。”
林戚砚失笑，刚才那么凶神恶煞，到底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去吧，可别丢了脸。”
“当然不会！”陌覃一抬头，胸膛里已经燃起了熊熊战意。
陌覃走上擂台，随手拆了头上的装饰用的玄色玉龙冠，墨发散开，发梢隐隐透着淡淡红色，他扯了根发带扎在发上：“蒋将军，请吧。”
同时，手中的长刀挥出，银光如龙，身姿矫健。
蒋大刀慌忙交叉双刀挡住陌覃这一招，震得往后退了两步，心里叫苦不迭。
这小祖宗今天怎么了？没惹他啊，说了喝酒也没喝，啥事儿都没干……眼看这小祖宗咋出了真格的，使出全力了？那他不就剩下被按着打的份儿了吗？
林戚砚拽住了蠢蠢欲动的牧屿，看向陌覃的目光中不自觉带上了赞赏之色。
看似蒋大刀是个身强力壮的彪形大汉，力量的硬碰硬上，蒋大刀居然输给了陌覃。
两人过招极快，但林戚砚的目力足以把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陌覃每一招一式眼底逐渐凝聚的冰冷，连带着左侧眉梢的小痣都染上了淡淡血色。他的每一招都是一往无前的坚决狠辣，逼得蒋大刀只有防御之力。
以林戚砚的能力自然能看出，蒋大刀并没有让着陌覃。
林戚砚忽然明白了为什么靖北军上上下下甘愿诚服于一个年纪尚小的陌覃，他这股子狠劲和杀意就足以说明一切。
“我输了，我认输！”蒋大刀扛了上百招之后，寻了个空隙大声喊着，“将军你给我留条命，我这条命是上战场杀敌的！”
一句话喊出声，却丢了躲闪的机会。
陌覃的刀即将落到他身上，硬生生调转了方向，落到蒋大刀手臂上的时候，已经卸去了八成的力气，刀刃也变作刀背。
饶是蒋大刀皮糙肉厚，手臂上还是出现了一道红痕。
“这一架打得真爽。”蒋大刀哈哈笑着，伸展伸展胳膊，“整个靖北军里，也就将军和中路军那疯子能压着我打，今天彻底活动开了，爽快，服气！”
“靖北将军！”
“靖北将军！”
“靖北将军！”
台下响起山呼海啸的呐喊声，陌覃收了刀，发上绑好的发带不知什么掉落了，发梢一抹红色比天边晚霞还要耀眼。
陌覃看了蒋大刀一眼，翻身下了擂台：“随意动手动脚，看你以后还长不长记性！”
蒋大刀的笑容一下子变成了疑惑，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就一道红印而已，他皮糙肉厚，这点伤对他来说都不算事，三五天就没一点痕迹了。
再说了，比武本就刀剑无眼，将军没必要因为失手额外说些什么吧……
最重要的是，他怎么动手动脚了？
怎么感觉国师一来军营，将军说话都喜欢打哑谜了，这对大老粗太不友好了！
“身手不错！”林戚砚习惯性夸了一嘴，就伸手用陌覃刚刚掉落的发带把散开的墨发束了起来。
陌覃乖乖地站着，眼底的杀意冷淡全都烟消云散了，精致无双的脸上都是亮闪闪的欣喜。眉如远山，肤如白瓷，美人倾世不过如此。
只是想起这句话的众人脑海中忽而略过刚才陌覃在擂台上招招狠辣的英姿，纷纷挪开了眼睛，带刺的美人动不动就吃人，不太惹得起的样子……
然而总有不怕死的凑上来：“师兄，师兄，我这几年也很努力，我也可厉害了，我也要和陌覃比一场！”
说罢，拎着长剑腾身上了擂台，看着陌覃说道：“放心，我不用灵力，我们公平公正只比招式，你该不会怕了吧？”
“怕？”陌覃抬起头，嘴角勾起笑。他可真没怕过，而且看这小子不顺眼好几天了，谁赢谁输还真不一定呢。
“你不害臊吗？”林戚砚抱臂挑眉，“你的斩芒剑净重一千八百斤，精度和硬度更不是凡兵可比，就这你还说公平，你可要点脸吧！”
“怎么可能？”蒋大刀是第一个提出来质疑的，“我这双刀已经足够重了，也不过单把一百斤上下，这小兄弟的剑看上去纤细柔软，就算说是把装饰用的剑都有人信，怎么可能有那么重？”
林戚砚不置可否，伸手拉住了陌覃：“覃儿，咱不和不要脸的打。”
陌覃愣了一下，脸上暗笑的痕迹愈发明显，止住了上台的脚步，点点头：“嗯，都听国师的。”
“师兄！我果然不是你亲师弟！”牧屿气得跺脚，随手从兵器架上抽出来一把凡铁铸就的长剑。斩芒落地，震得擂台一颤。
“去吧。”林戚砚收回拦住陌覃的手，顺便低声提示道，“小屿剑法重速度和凌厉，力道上并不擅长，注意扬长避短。”
牧屿的脸皱成了一团，神情里都是不可置信的不满，这才几年，自家师兄就胳膊肘往外拐了，还拐得那么熟练，那么没有负罪感。
无奈，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林戚砚的明显偏心的行为反而让牧屿充满了战斗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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