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之中,熏香盘绕,两人聊着天。
启明大师笑道:“看起来卢夫人的事情进展得很顺利呀,心情那么不错。”
卢氏微微蹙眉,说道:“也就一般般吧,其实卢老爷对这件事本来就挺犹豫的。”
其实卢氏这话是故意把事情说复杂一些,压低启明大师对事件的期望,这样一会儿自己的筹码就会更多,启明大师就会更偏向与听自己的话。
启明大师闻之,倒也没有太过意外,因为卢宁对于卢大富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卢大富不肯放手也属于正常之举,卢氏遇到困难才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如果没遇到困难反而说明卢氏有问题。
启明大师和蔼一笑,点了点头道:“是啊,这件事情的确不太好办,实在是辛苦卢夫人了。”
卢氏笑道:“启明大师客气了,启明大师的愿望,也是我的愿望。”
启明大师道:“那现在如何?卢老爷对卢宁拜入我门下成为亲传弟子的态度是怎么样的?他的想法如何?”
卢氏道:“他或许会同意启明大师的请求,不过是有条件的。”
听到卢氏的这话,启明大师的内心其实非常地高兴,因为他的努力没有白费,找卢氏的确是一个十分正确的选择。
但是启明大师也不能表现得太过欣喜,因为那样会有损自己的形象,让自己手中的谈判筹码变少。
虽然实际上启明大师做的是抢人家孩子的龌龊事情,但表面上要表现出一种为了苍生的架势,那样才符合自己的高人形象。
于是启明大师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卢老爷能够有这种觉悟,将卢宁送予我当亲传弟子,那确实是难能可贵的。他有什么条件啊?你就说吧。”
卢氏顿了一顿,故意没有马上告诉启明大师,而是兀自走到了屋子里的桌台前,给自己斟了杯茶水喝。
她这是在掉启明大师的胃口,和他打拉锯战。
启明大师倒也沉得住气,自己捻着佛珠,任由卢氏如何在房子里折腾,慢慢地等她说话就是了。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卢氏道:“启明大师何必着急呢?不想听我把这事情的来龙去脉说说吗?”
卢氏对启明大师又使出了一种拖延战术。
启明大师听到这话,心里简直想一口老血吐出来。
这女人不愧是在官府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当真是耐得住性子,来这里不着急说事,尽扯这些有的没的,故意消磨自己的耐心,让自己听命于她。
不得不说,这卢氏当真是好手段。
但是启明大师又能怎么样呢?既然现在主动权掌握在卢氏的身上,那无论她想说什么,自己都得先听着。
不能耽误收徒的大事,才是现在启明大师的当务之急。
纵使有百般的不愿意,启明大师也不会表现出来让卢氏看到,那样自己就颜面尽失了。
于是启明大师装出了一种和蔼的笑容,对卢氏道:“确有兴致,卢夫人请说吧,我在这里洗耳恭听。”
启明大师的回应倒是让卢氏觉得有一些意外,这启明大师不愧是嘉兰寺的方丈,所见世面甚多,不管面对什么样的情况,心中都有静气,不慌不乱的。
明明知道卢氏在蓄意地拖延自己,启明大师还能面带笑容,可谓是修炼普度法修炼出来了强大的真功夫,果真令人佩服。
卢氏心中一凛,心想着启明大师当真是不好对付,稍稍调整了一下心情,才对启明大师道:“启明大师果然是好兴致,那我就慢慢和你说了,反正今日无事,正好和您好好聊了。”
启明大师无害表情的下面,已经想要骂街了,这妇人当真是难缠,好难对付,罢了罢了,只要她能最终让我把卢宁收入门下,再多的我也忍了。
启明大师笑道:“好,贫僧今日也有时间,慢慢和卢夫人你聊。”
果真是好耐性,卢氏心里想着。
卢氏又坐在椅子上喝了杯茶,道:“启明大师你不知道,为了和老爷他聊这个事情,我昨夜可是特地地请他晚上喝酒叙旧。”
卢氏道:“本来啊,这老爷平常的心思都在陈氏和卢宁的身上,对我付出的精力实在是少之又少,让人难受。我要和卢老爷说一句话,那可费死劲了。当时还是我特地去陈氏的院子里去找老爷,他正陪着卢宁玩呢。要不是我一直软磨硬泡的,他可说不准能不能和我单独喝酒说话。”
启明大师附和道:“原来如此。卢老爷没有时间陪夫人,虽然在情理之中,但也着实是不应该的。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们又是患难夫妻,之间的感情岂能是半途插进来的一个妾室所能比拟的呢?”
这话其实拍马屁拍得很舒服,卢氏似乎也非常地受用。
这启明大师果然是会说话的人,做什么都是如此地滴水不漏。
卢氏稍稍一顿,笑着道:“还是启明大师明事理,让人如沐春风。的确啊,男人容易喜新厌旧,这是天性使然。不过我对卢老爷他总体上还是非常地满意地,他虽然对我投入的精力比较少,但是也算对我尊敬有加,平时生活也算不错。这回算是给他提提醒吧,让他以后可千万别忘了我。”
启明大师道:“原来如此。看来卢夫人的确是豁达之人啊,你与我普度教颇为有缘,看来我们可以借此事结个善缘。卢夫人,你看如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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