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子汐是太岳泽本地修士，自然也应该知晓一些关于问题灵石的事情才对。
古道连忙问道：“你知道这些问题灵石怎么分辨吗？”
然而，令他感到沮丧的是，对方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分辨真伪。”
“这？”古道愣住了，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那你知道这些灵石是从哪来的吗？”
齐子汐还是摇头，“这些假灵石在十几年以前就已经开始出现在太岳泽，至今都没人知道是从哪来的。”
古道凝眉不语，齐子汐却接着道，“虽然没人知道这些假灵石是怎么一回事，但有一点却可以基本确定——这些假灵石不是从大宗门里流出来的。”
“哦？”古道舒展了一下眉头，好奇道，“为什么这么说？”
齐子汐道：“像我们齐家的灵石，大多都来自金丹以上的宗门，这些宗门出道的灵石，基本都是在自己的山门里开采出来的，在这一部分灵石中，从来没有发现过假灵石。”
古道有些明白了，反问道：“也就是说，这些有问题的灵石都是从宗门以外的渠道流进来的？”
“对。”齐子汐颔首，“太岳泽各家基本都收到过假灵石，最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没有立即反应过来，直到假灵石大规模出现后，才引起了太岳泽宗门和世家的重视。
“一番彻查下来，才最终确定，那些假灵石都是在与外人的交易过程中收回来的，与宗门自行出产的灵石无关。”
“后来呢？”古道迫不及待地询问道，“既然查出是跟人交易的时候得到的，只要再顺着与他们有过交易的人这条线去查，应该很容易查出源头的吧？”
齐子汐抿了抿嘴唇，无奈道：“太岳泽的宗门和世家也是这么想的，那些与宗门世家有交易的世家与散修，至少有一半都是建立了常年合作关系的。
“当时，宗门世家的人很快就找上了最近几次交易对象那里去，调查这些灵石的来源。
“只可惜，那些有常年合作关系的世家与散修，要么根本不知道居然还有假灵石这种事，要么也是刚发现灵石有问题，正准备去找上几次交易对象。
“但找来找去，排除了明面上可以找得到人的世家和散修外，最后只知道灵石的来源和散修有关，但这些散修要么不常在太岳泽一带活动，要么是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隐士，或者是一些外来的修士，在与数个宗门世家交易完以后，就离开了太岳泽，根本无从查起。”
古道皱紧双眉，想到了北邙宗下辖的星湖，他在星湖跟由北邙宗弟子开设的诚信坊交易时，诚信坊只收铜钱不收灵石。
当年他还十分好奇，只是诚信坊的人并未明说，他还猜测过是不是跟北邙宗弟子并不缺灵石有关，甚至还猜测地是不是和灵石与铜钱的兑换比例浮动有关。
却万万没有猜到，会和外来的灵石可能存在问题有关。
毕竟那时还处于与西觉领的战时状态，整个北邙山来了不知道多少个从太岳泽赶来应征的修士，谁也说不准这些修士身上的灵石，是不是有问题的灵石。
若是问题灵石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出现，北邙宗也肯定在很早之前就知道，那么北邙宗弟子不收外来者的灵石，甚至不收不是从宗门处兑换到的灵石的举动，就说得通了。
灵石一旦离开了自己的视线，谁也无法保证再给回来的，还是不是自己给出去的那枚。
他自己刚刚也用神识来试验过，一百枚灵石整齐摆在地上，无论用神识怎么探查，也无法分辨出哪块灵石与另一块灵石之间，有什么区别。
除非这块灵石已经使用过，有了使用痕迹。
但即便是使用过的灵石，也只能将之与未使用过的灵石区分开来，还是没有办法分辨这块灵石是不是有问题的灵石。
这就很让人无语了。
他用双手搓了搓脸，让自己清醒一点，然后感叹道：“偌大一个修行界，难道就真没有人能分辨出灵石的真伪了？”
齐子汐继续摇头，脸上纠结了一会，阴沉道：“最接近真相的一次，是烟风楼抓住了一名使用假灵石交易的外来散修。”
古道连忙追问：“后来怎么样？”
“烟风楼的人正想动用手段逼问之时，这名散修便自我了断了。”齐子汐说起跟烟风楼有关的事情时，脸上的表情还是有些不太自然。
古道不解道：“人都抓住了，为什么不先将人制住？”
要知道，连他自己都懂得这个道理，像在抓住刘大力之时，当先将后者的修为封住，使其失去反抗的能力。
而且他的神识还时刻留意着后者的动作，若是后者有什么对他不利，甚至对其自身不利的举动，他都能及时出手制止。
一名被封住了修为的修士，和一个凡人几乎没有什么区别，这种人又怎么可能有机会在修士面前耍花招？
别说反击了，就算想要自裁都由不得其做主？
“听说是制住了的，但不知道那散修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能让神魂直接离窍。”齐子汐似乎对这一段历史挺熟悉的，说得有板有眼，
“最后，那缕神魂只在天地间残存了不到一刻钟，便消散一空，而身躯没有神魂支撑，也很快失去生机，不到一天时间，就确定那名散修身死道消。”
古道好奇道：“那名散修是什么修为？”
“听说是初入筑基境的大修士。”
古道倒抽了一口凉气，要知道，神魂出窍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照理来说，只有元婴真君蕴养出元婴以后，才能做到神魂自由出窍，在此之前，只有金丹后期的真人，在神魂足够强大的情况下，才有可能让神魂离体。
但这种离体也不是没有限制的，更不能长时间离体，否则下场同样会和那名筑基散修一样，神魂没有身体保护，很快就会消散在天地间。
反过来，身躯没了神魂的指挥与支撑，生机便会一点点抽离，跟着就是外呼吸停止，然后是内呼吸也停止，最后落下个身死道消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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