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于春印了许多宣传单，放学的时候雇了好两个人去发，下午就有人来问了。
小饭桌一个月六十块钱，中午管接送，大约是刚出现这种东西，第一个月来吃饭的只有二十多个学生。
他们雇了一个做饭的厨师，一个月两百块钱，他的两个孙子免费在小饭桌吃饭。
过了一个多星期，吃饭的学生就增加到了五十多个，这个数字还每天都在增长。
周于春又雇了两个工人，负责打下手，每月一百五十元。
寒假结束时，小饭桌的学生已经有一百五十多个了，周围也陆续有了两家小饭桌。
周于春的这家是设施最好的，价格虽然贵上十块钱，家长们还是喜欢把孩子往这里送。
年前一总结，除了投入的五千块钱，他和冯老师一人赚了不到五千块钱。
这可是一笔大收入啊，一个学期五千块钱，加上投入的两千五百块钱本钱，那就是七千五百元，一年就有一万多，相当于周于春一年的工资收入了。
这还是刚开始呢，周于春坚信以后一定还会更好的。
既然赚钱了，当然要好好过一个年了。
他们家喜气洋洋，褚家却火山爆发。
原来褚建军背着妻子在外面和同事朋友借了钱给他大哥，临近年关，有两个朋友上门催债来了。
褚建军的朋友们也大都是吃死工资的，手里都不太宽裕，这两个朋友一个母亲生病住了院，一个孩子过年后的学费还不够，就想把借给给褚建军的钱拿回来。
褚建军的妻子沈春柳脸上勉力保持着笑容，把人送走，保证等两天就把钱给送到家里去。
等人走了，关上门，拿起桌上的托盘就把茶壶茶杯摔了个粉碎。
褚建军自知理亏，把一地的碎片都收拾好了，给妻子拍背顺气：“成材要结婚，大哥跟我开了口，我这个做叔叔的总不能一点钱也不拿啊。你消消气，借的这债我来挡，过年我就申请调班，到锅炉车间去，一个月能多拿一百多块钱呢。”
沈春柳脸上没有表情：“你来挡，怎么就该你挡债，不该你大哥来吗，等一会儿你就去你大哥家里，跟他要钱。”
褚建军嗫嚅道：“成材刚结婚，家里能有什么钱。”
沈春柳淡淡道：“没钱天天吃香的喝辣的，顿顿有肉，三五天吃一次鸡鱼。”
褚建军小声道：“这不是成材他媳妇有了孩子吗。”
沈春柳的声音听不出起伏：“他媳妇没怀孕时，他家也是这样吃的吧，你下午去不去？”
褚建军：“哎，我怎么去，娘的身体你又不是不知道，又要生气了。”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娘干嘛生气，怎么，以后一要钱你娘就生气，这钱咱们就不要了。褚兰褚亮的学费还凑不够呢，怎么办？”
“这我想过了，他俩的学费褚英和褚云凑凑就够了，于春不是办了个小饭桌挣了些钱吗，他们现在富裕，就多出一些。”
沈春柳深深看了褚建军一眼，没说话，进了里屋。
褚建军松了一口气，去厨房了，今天妻子生气了，做一顿好吃的让妻子消消气。
沈春柳在屋里打了两个电话给褚英褚云，让她俩回来一趟，还特意嘱咐她们，不要带丈夫孩子回来。
打完电话，沈春柳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瘫坐在床上，眼泪一串一串的流下来。
褚英和褚云进屋就看见母亲躺在床上，两眼空空地看着屋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春柳说了一声：“你俩回来了？”
眼泪又出来了。
“妈，你怎么了？”
“妈，出了什么事？”
沈春柳摇摇头：“没事了。”
饭菜都摆上了桌，褚亮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哟，今中午的菜挺丰盛啊，有肉有蛋，不过我没福享受了，刚子他们约了我出去呢。”
沈春柳在桌上坐着发话了：“不许去，一会儿吃完饭我有话说。”
她的脸色不对，褚亮在她旁边坐下：“妈，您怎么了，眼怎么红红的，谁欺负你了，您告诉儿子，儿子替您出气。”
沈春柳还是那句话：“一会儿吃完饭说。”
一家人吃完饭，沈春柳看了一圈坐着的家人，慢慢说道：“我有话说，我打算和褚建军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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