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瑟瑟,怀前的气味温温柔柔地萦绕鼻尖,傅秦淮搂紧她后背。
“怎么了?”他不自觉地放轻声音。
李禾深深地埋头,呼吸不匀,方才跑过来吸入的零丁冷空气屯在肺里有些不适。
她弱弱地咕哝,疲惫掩进话缝里:“秦淮,我想南京了。”
他抱得愈紧怀里的人,喉头哽咽,算起来,他也好久都没回去过了。
“想南京了,找个假回去趟呗。”
凤平曾陪老伴进过部队当炊事班里管事的,日里空闲时候喜欢听戏,顺道学了学,拿捏得一手好京腔。
纵横已上年纪,声音仍具唱念儿清脆的调调。
从病房背着手出来,正撞见拥抱的两人红起脸各退一步。
“小情侣搂搂抱抱很正常,我大把年纪什么没见过?”
李禾拿紧手里的口袋,清声嗓:“秋良呢?还在里面吗?”
凤平说:“没有,太晚了,我让她找了人接她回去。”
“找了谁?”
“我不认识,她自个打的电话,没见过,高个子男生,啧,跟秦淮比还差点。”
羞红未褪,傅秦淮耳尖又烧起来,习惯性地开始挠后脑勺。
李禾用手机发消息,让她记得报平安,黄秋良很快回好。
“我今天就不跟你去你那了。”
兜里的手一滞“为什么?”想了会,李禾又问:“那你住哪?”
凤平指指漆黑的病房内:“那不还有张空闲的床吗?我今儿就在那将就天,陪陪你胡姨。”
“行吧,有什么一定要跟我打电话,秦淮买的补品就在床下,你有空吃点,但记住一次性不能吃太多······”
凤平摇手嫌起她啰嗦,赶她走。
暮色肃穆寒人,李禾刚出医院,抖个哆嗦后停住脚跟。
“姐,我送你回家?”
感到手中的人停了,傅秦淮揉捏她的手背询问。
“不要。”她无意地喏喏。
马路行道没几辆车,偶尔三两走夜班的出租路过,她比他高一个台阶,刚刚好能抵到他头尖。
她缓缓靠上去,傅秦淮从正面拢她入怀,李禾懒懒地靠在他肩头,心化掉。
傅秦淮轻轻地拍她的背:“姐。”
李禾应:“嗯。”
“怎么了?告诉我好不好?”
好几分钟没有声音,仅风吹起道边的树叶沙沙地动。
李禾拥他的力道极紧,声音哑掉半截:“秦淮。”
“我在。”
“我想跟你回家。”
“什么?”
他柔声试探着问一遍,双手垂落,接着扶住她两边肩膀,强迫她退出怀抱。
李禾眸子往一边躲闪,抿唇。
“姐?”
“我想跟你回家。”
他一时间说不清心里混杂进什么情绪,此刻李禾肩头微抖,他没见她如此,曾经没有,如今相处的这些时日之中更是没有。
最先来的竟不是欣喜,这让自己诧异,他对她这副样子竟觉得惶恐,瞪大瞳眸,忍不住从上至下细致地打量她。
“姐,你提的什么?”
视线最终定在李禾手里的塑料口袋里。
她不回答,一遍又一遍不辞辛劳地重复:“我想,跟你回家。”
拗不过,两人最后还是进去这个起初她将他误认为变态的屋子。
傅秦淮似乎有这样的习惯,屋内很整洁,客厅的电视旁比之前多搁了盆鹤望兰,阳台可以落脚的地方置满盆栽,几盆桔梗已长出样子,还有些只是小苗,细看不出什么花品。
多了温度,好像整个秋天到冬至也不会再冷。
傅秦淮替她换好拖鞋,李禾仍呆在门口处。
“姐,我给你拿套新的洗漱用品和毛巾,等会你先去洗漱,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我再把你送去医院,顺便给婆婆说一声。”
他躬身从茶几抽屉里拿出包装未拆的牙刷禾塑料杯,又很快跑进卧室,没一会儿取出条白毛巾以及一套干净的深蓝色男士睡衣。
他又嘱咐着:“姐,这间睡衣我没穿过,你外面的衣服脏了,睡觉就别穿了,不介意的话,待会儿穿这个睡好了,我给你放到洗手间里挂衣服的栏杆那,方便你拿。”
李禾征愣地点头,塑料袋放到茶几上,启步去厕所。
热水器翁地响了,巨大的水流冲刷声逐渐淹没他无方可停的心跳声。
傅秦淮双手交叉,窝进沙发,瞟到茶几上多出的塑料口袋,小心地往厕所的方向瞧了眼,才前驱打开口袋顶的结。
还好,袋里不过两罐维生素而已。
他叹口气,起身关好阳台门的时候,李禾从厕所出来了。
他给的衣服还是大了点,衣袖被她撸到手腕,脚下只能勉强看见脚趾。
还不等他反应,李禾转身直接拐进了他的卧室,轻车熟路。
他洗漱好的时候,李禾还没睡,靠在床头,窗户没关,她穿着短袖,手臂已浮起些冷疙瘩,偏头认真地观看风吹起窗帘。
傅秦淮合上窗,又拉紧窗帘,坐到床边。
“姐,睡觉了啊,冷。”
李禾缩进床被,独露出双眼睛,他替她压实被角。
正准备走,右手手腕被人猛地握住。
一点预料都没有,他被她拽得倒上床,四目仅仅一指距离。
李禾眸色沉重,无神的双目却叫他呼吸重了,气息压到她面容的每一寸肌肤。
李禾探出脑袋,这下他眼前的不是她的眼睛,而是她略显干涩的唇。
“姐。”
李禾不作任何反应。
“苗苗。”
他试图唤醒她的理智,叫她小名,却见李禾微微张了口,发不出声音。
撑住床面的双手加重了抓紧被单的力道,傅秦淮俯下身,侧耳想试着从她嘴里探出些什么?
“秦淮·····可以吗?”
她颤着声音询问。
“什么?”
傅秦淮不明所以,只是觉得自己纵横在快入寒冬的节气里穿着短袖睡衣,也不会再冷了。
他呼吸微急,强迫自己仍然不为所动。
一张凉唇猛地覆上来,笨拙地用力往他身后推。
他惊了一秒,反应来,推开她,直视她的眼睛,不明所以。
两股混乱的呼吸交织在空气里,有一团火烧进他的胸膛,这回轮到他问了:“可以吗······”
李禾并不移开视线,等一会,又重新覆上来展露笨拙的吻技。
他扶住她扬起来的头,让她的脖颈不至于酸痛。
他温柔地肆掠每一寸土地,她不再似之前那般主动,慢慢地落回枕头,却很温顺地接受他的吻,他的喘气,他的呼吸。
她唇内也冰凉,李禾呼吸渐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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