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很好奇吧。”
刘老爷话语说的很慢，缓慢渡着步子，眼神却仔细的观察着道右明此时的状态。
道右明此时却无法答话。
五脏六腑就如同被千刀剜心一般，在承受巨大痛苦的同时，小腹处同时瞬间涌现出了一股奇特古朴的气息。
加！
加！
上次自吉冂山脉所获得的点数，此刻被道右明毫不犹豫的添加到生命力之上。
“这到底是什么毒？”
道右明心中惊疑万分，自铁躯练成之时，自己的力量已经突破了二十点，而生命更是高达二十五点，也因此放松了稍许警惕，而生命力随着加点的提升，一股脑的灌输下去，如今已经突破了四十大关，直到此时，内脏的痛楚才极大减轻，但依然能感觉到五脏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啃食撕咬。
但道右明却也在此时停下了黑珠的提升。
加点生命力，只是极大的提高身体的防御以及承受能力，并不能根本性的消除掉毒性，除非再大的毒性自己都可以忽略不计，但那不是现在的生命力可以达到的程度。
所幸，现在身体已经可以承受目前的痛楚。
“这到底是什么毒？！”
道右明咬着牙，五官紧缩就如同在承受莫大的痛苦一般艰难出声说道。
“竟然还能说话？”
刘老爷有些惊讶，身体却又向后退了一步，仔细观察着道右明的状态，突然又微微一笑，说道：“你的生命倒也算顽强，千僵蛊虫，乃是至阴之地所培育出来的毒虫，别说你还不是神通者，就算你有那么一二种神通，又或者是入元境的伏魔人，恐怕都难以抵挡这种毒虫。”
刘老爷说到这里，又微微一笑，在一旁寻个椅子坐了下来，拿了盏茶杯，细细的品起了茶。
“···啊···！”
道右明此时双眼通红，脖子青筋爆起，仿佛在无比艰难的抵挡着毒虫的啃食，忽然手臂无力支撑不住身体，继而半个身子摔在地上，另一只手却还想要艰难爬起，刘老爷见此一幕，更是笑了出来，说道：
“倒也是条汉子，正应了当年那个瞎子的话：云龙入世几人出，潜渊出海且艰行。”
“你到底···想要什么··”
刘老爷听了道右明，却没有回答，而是又慢慢珉了一小口茶，眼神中却仿佛想到了往事一般，陷入了追忆，半响之后，方才听到其嘶哑说道：
“四十年多前，我还住在城东的晋安口，还记得那个小摊哦，那是个馒头摊。”
刘老爷将茶杯放下，声音也愈发的沉重沙哑，说道：
“爹娘死的早，五岁我便乞了讨，我记得很清楚，那是个冬天，很冷很饿，我和摊主要馒头，他不给，我终于忍不住偷了两个馒头，但是却被他发现了。”
“我才五岁，被打的很惨，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当时和我一样讨饭的人也不少，孩子也不少，可我觉得，他们都没我惨。因此，我那个时候就下定了决心，我一定要出人头地，一定要做人上人。”
刘老爷的声音嘶哑而又缓慢，仿佛老撵拉扯着声带，说到这里，又看向地上的道右明，笑了一笑，右手指了指天，说道：
“好在天不负我，有一日，我突然便听到脑中有个声音，许诺我荣华富贵，许诺我做人上之人，代价是···哦不没有代价。”
刘老爷说到这里，声音也变得低沉，说道：“对当时的我来说，那算的上什么代价？”
“所以···你便答应他了？”
道右明喘着粗气，此时已经完全瘫软趴在了地上。
“为什么不呢？”
刘老爷微微一笑，说道：“之后啊，我便感觉脑中清明了不少，做人做事皆是得心应手，仿佛有了颗七窍玲珑心，十三岁的时候，我便成了接手了一间米铺，而后便开始青云直上。二十岁初，我就成了城东数得着的青年才俊。”
“于是，二十三岁那年，我便雇人杀了馒头铺的那人。”刘老爷说到这里，眼神也变得冰冷，声音中有无尽的冷意。
“在三十岁时，我便成了城东首屈一指的富商，将曾经欺负过我的人，凌辱过我的人一一杀个干净，我终于得偿所愿，做了人上人。”
道右明嘴唇泛白，颤抖着手想要从地上爬起，五个指头用力抓着地面，刘老爷见此一幕却无丝毫反应，仿若真的陷入了回忆之中，缓慢说道：
“可凡事都是有代价的。”
“我渐渐想起了当初那个声音所说的代价，这么多年来——它从未再次出现过，但随着时间，我越来越清楚知道，面临代价的时候不远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想，但我就是清楚的知道。”
“终于，在我四十岁的那年，代价到了。”
刘老爷说到这里，嘴唇忽得哆嗦，浑身像是打了个冷颤，“代价来的太快，也太高，高到我根本承受不住，四十岁的当天，我就患了一场大病，第二年开始，我就开始变得体弱多病，怕热惧寒，在四十三那年，我甚至丧失了那种功能。”
“我无法接受，我开始害怕面对以后，于是，我发了疯的寻找解药，寻求办法，出去找，在各地找，花费了无数钱财，却仍然没有任何办法，直到四十五岁那年，我遇到了一个瞎子。”
刘老爷说到这里，又把目光转向地上的道右明，似乎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说道：“他说他是神通者，天生‘萌头’，能预感发生，我问他有什么办法可以救我，他是我以身饲魔，无药可救，在我逼问之下，他才终于说，在我临死之时，方能有一线机缘。”
“我初时自然不信。”
刘老爷说道：“我以为他诓骗于我，于是严刑拷问，他被我关在地窖之中，足足折磨了一个月，到死都没说出别的法子，我才知道，他说的话是真的。”
刘老爷摇摇头，说道：“可我天生只信自己，不愿意赌那一线机缘，我也等不起，身体已经愈来愈差，今年我才五十一，就已经是如今这个样子。”刘老爷咧嘴笑了起来，漏出几颗残缺却又枯黄的牙齿，说道：“终于，我在四十七岁那年，机缘巧合之下，在外面寻得了一本导引术。”
“导引术？”
道右明听到这里，心中莫名一动，表情依旧狰狞痛苦，五指抓着地面，艰难抬起头，说道：“导···导引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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