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别这么大脾气嘛,我眼下有一场泼天富贵,想要找你们飘香阁共同发财。”
张小六话一出口,孙三娘便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呵呵!你有富贵?我怎么听说,有个傻子,不仅丢了好朋友,还赔了件夺过来的法宝,最后背了口又大又圆的黑锅,灰溜溜的从知州衙门里,被吓得连滚带爬跑到了这里,大言不惭呢?”
面对孙三娘的嘲讽,张小六并不以为意,其面色如常,淡淡的说道。
“在下昊灵山神张小六,现在想要求见飘香阁主,有一场能够补缺其阁中近来损失的富贵,想要和阁主一起发财,烦请大总管,通禀一声。”
张小六说完之后,一撩衣襟,寻了个位置坐下,拿起一旁的茶壶,自己给自己倒了一盏茶,有滋有味的品尝了起来。
孙三娘见此,柳眉倒竖,刚要出言,她的身后,突然传出来绣鞋踩踏楼板的声响,直接将其思绪给打断了。
然而这声响,又岂止是打断了孙三娘的思绪?
张小六听声寻人,当其双眼找到了那双绣鞋的主人时,他整个人就好似被施展了“定身法”一般,一动不动,手里端着的茶盏,与嘴唇近在咫尺,却也如同远在天边一样。
绣鞋的主人,是一位看模样,约有三十岁上下的女子,她的那张脸,虽然能够让人一眼估算出来她的年龄,但是其整个人,却由内而外的散发着,一种朝气蓬勃,朦朦胧胧的少女感。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出现在她的身上,却并没有一丝违和。
随着女人,每迈下一个台阶,张小六便能闻到一种香气。
这些香气,并不是他用鼻子闻到的,而是其从神魂深处感受到的。
每一种香味,都给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愉悦。
一会儿是,少女清晨,迎着朝露采茶。
一会儿是,初嫁之时,忐忑迈过宅院门口的火盆。
一会又是,夫妇携手,泛舟游湖,夕阳西下,相依相偎。
在张小六还待继续品味不同的香气时,其身边孙三娘迟来的话语,将他从这副画卷中,惊醒了过来。
“参见阁主!”
位于楼梯之间的女子,素手轻抬,皓齿微启。
“三娘,都是自家姐妹,何需多礼?”
孙三娘并没有反驳女子所言,其只是执拗的将自家礼节做完后,方才缓缓起身,迈步前去接迎那位绣鞋的主人。
“妾身飘香阁主,宋飘香,不知昊灵山神,法驾到此,寻妾身何事?”
虽然刚才孙三娘的话,已经暴露了宋飘香的身份,但是从她口中,亲自说出,张小六仍然心中倍感吃惊。
来到飘香阁前,或者说这一次下昊灵山,张小六便准备好了进飘香阁,见到阁主的种种应对之策。
但他现在的脑袋,一片空白,眼中只有这位宋飘香。
张小六如此行径,无怪情色,其如今心中,没有半分邪念,他有的只是对于宋飘香的欣赏。
以前张小六从来不相信什么一见如故,现在见到了宋飘香,其方才相信,这世上真的有些人彼此互相见面后,哪怕只是一眼,便足以抵得上凡尘俗世中的碌碌无为之辈千百年了。
此时的两人还不能算是认识,但张小六就是觉得,宋飘香已然是自己的知己,老朋友了。
面对宋飘香的问题,其忍不住要将自家的心里话,一股脑的同她分享。
就在张小六刚要出口之时,其腰间的葫芦,从里面吹出了一律清风。
那清风一入张小六的鼻窍,其整个人的身躯,便不由自主的颤抖了数息。
方才“闻”到的异香,彻底消失不见,张小六的脑袋只觉得,有些昏昏沉沉的,现在被人狠狠的拍打了一下,瞬间惊醒了一般。
宋飘香见此,眼中露出了些许诧异之色,随着她的右手,手指的指尖,在指肚之间,比画了几下后,诧异之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一贯的自信与从容。
“昊灵山神张小六,见过宋阁主。
宋阁主急公好义,先前拯救昊灵山,免受战火荼毒。
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请受张小六一拜。”
面对张小六的溜须拍马,宋飘香的反应,依旧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其淡淡的回道。
“不知昊灵山神,此番前来寻我,可有什么要事?”
二次发问,一样的问题,却是不一样的答案。
收起了心中异样,张小六缓缓回道。
“似宋阁主这般,地上难寻的仙子,本来不该沾染红尘中那些事事非非的。
一会儿我与你说得那些,也很是自惭形愧。
但事关两家今后的存续大计,宋阁主,还请恕小六唐突了。”
张小六话音刚落,宋飘香带着孙三娘,已然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他的身旁。
宋飘香一边亲自给张小六斟茶,一边同其询问道。
“昊灵山神有话不妨直言,飘香不才,愿意洗耳恭听。”
虽然张小六现在已经反应过来,刚才自家吸入的清风,乃是幻幽神风,也猜想到了,他之前行动反常,应该是中了宋飘香的幻术。
但即便被幻幽神风叫醒了,张小六此时依旧心中,对她有心甘情愿,拜倒在其石榴裙下的想法。
他每说出一句话,其心中这个念头便愈发深了几分,尤其是现在距离宋飘香如此之近,这股异样情绪,更是涨得飞快。
“嘶……”
为了保持清醒,理性,张小六突然咬破了自家的舌头,温热的鲜血,瞬间,直接将其心中的迷迷糊糊念头,洗涤得一干二净。
宋飘香对此,依旧是笑脸相迎。
“想必替罪恩科,宋阁主已然知晓了。
我便不再啰嗦此事,班门弄斧了。
我只想问宋阁主一句话,您可对香火钱有兴趣?”
张小六说完后,宋飘香嫣然一笑,稍稍玩弄了一下手中的茶盏后,温柔的回道。
“从来神仙在人间,只是凡人看不穿。
道心还得俗尘炼,离了污泥不是莲。
便是真仙子,尚且如此,更何况妾身这一介凡躯呢?
香火钱,天材地宝,福德香火,我都有兴趣。
不知昊灵山神想要送给我多少?”
张小六闻言,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其方才还真怕宋飘香回自家一句“我没兴趣”。
似她这等身姿,相貌,手段,才情,哪里还缺钱?
张小六相信只要宋飘香愿意,勾一勾手指头,便有无数人匍匐在她的面前,主动献上自己的所有身家,纵然第二天就要因此而倾家荡产,流落街头,依旧百死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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