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爷,你要为小老儿做主,求求你救救我的小孙女吧!”
张小六刚把陈利轰走,还没想好如何跟那二十四个罪民代表开口时,其中一位白发苍苍,走路颤颤巍巍的老者,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他大声哭求。
张小六见此并没有阻拦,神情也没有太大变化,而是对着黄灵询问道。
“他是因为何事落罪的?”
黄灵闻言,从自家的怀中,拿出了一本厚厚的书册,开始翻查了起来。
“找到了!他叫苗青,是个土司,朝廷给他定下的罪名是欺君之罪,本来应该诛杀九族的,因为圣上颁布了罪民戍边的旨意,方才得以活命。
他们那个部族不是很大,几乎都跟他有些亲戚关系,所以这一次都受他的牵连,被充到咱们这了,一共老弱病残,男女老少加起来,也就三千人吧!”
张小六听到此处,皱了一下眉头,打断道。
“实际上是怎么回事?”
张小六的问话,黄灵还没来得及回答,那叫做苗青的老者,便抢先答道。
“回禀六爷,老朽冤枉啊!老朽没有欺君。
老朽的部族,世代都是给大楚皇庭,伐木,打造棺椁,家具的,早些时候,老朽的族人寻得数人怀抱都不及的楠木,老朽便想着进贡给当今圣上,以祝贺其登基之喜。
谁曾想木材到了京城,一夜之间就变成了寻常柳木,柳木聚阴,做棺椁则不详,圣上一怒之下,便将老朽的全族老少,皆发配到了这里。
一路上虽然缺衣少吃,但族人相互扶持,倒也没有伤亡一人,谁曾想临近西北地界时,那偏将却带人将我族中年轻女子,皆强行掳走,卖给了牙贩,有族中青年看不过,和他们分辨了几句,阻拦了一下,就被他们活活打死数十人!
六爷!你可要为老朽做主啊!老朽的部族,现在都是您的部族,子民,族人感念您的仁慈,还为你刻了木雕,以期时时参拜六爷!”
苗青说完后,张小六沉默不语,其微微侧目,看向黄灵时,黄灵回以点头确认。
半晌过后,张小六出言道。
“木雕何在?”
“在,在这呢!我们族人,几乎人人身上都有,请六爷您过目!”
苗青一边说着话,一边从怀中颤颤巍巍的拿出一个雕刻很是粗糙的木像。
张小六一挥手,便将木像以隔空取物之能,拿在掌中。
虽然木雕很粗糙,但是能够看得出来,做工很新,且模样的确有些神似张小六。
张小六见此,默运法力,一指面前的香炉大鼎,其中的香火确实增加了不少,且有一缕根源处,便是源自这个木像。
此时黄灵,也适时的补充道。
“六爷,这老头的部族,的确有不少人都寻山下的枯木,朽木为材,以土石为工具,给您做了像。”
张小六闻言点了点头,其单手结印,以引血通灵之术,通知山下的燕子护卫,让张丰,李平进山来见自己。
张小六施展神通,苗青不知,其见张小六没说话,还以为他不愿意管这些事,当即面容很是有些心灰意冷,只是呆呆的跪在张小六的面前,不吭一声。
其他二十三名罪民代表,从始至终都未出言,但是从他们的眼神里,能够看到,其是颇为同情苗青的。
“六爷,你找我们?”
不过一刻钟,张丰,李平便进了大殿。
昊灵山来得多了,这两人越来越随意了。
张小六笑了笑,点了点头说道。
“两位千户辛苦了!我这里还有点小事,想要劳烦一下两位千户以及除晦司的弟兄们,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张小六说罢之后,张丰,李平对视了一眼,都没有急着表态,
他们来昊灵山好几次了,也给张小六办过不止一次的事。
但是张小六从来没有对他们说过“必有重谢”的话。
两人犹疑了一下,李平瞥了一眼,还在地上跪着的苗青,以及一旁站着的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却满脸写着“感同身受”四个大字的罪民代表,对着张小六抱了抱拳,回道。
“六爷,我们弟兄的本事,您是知道的,若是在我们能力之内,六爷的事,必然是义不容辞,但眼下凉州上有钦差大人,韩总兵,中有司尊,以及知州大人,我们实在是……”
闻琴声而知雅意,李平的话,张小六一听便明白了。
其不过是怕张小六交待一些为难之事罢了。
也难怪他们如此,因为在他们心中,张小六一直都是一个不走寻常路的山神。
张小六面容不变,依旧满怀笑意。
“不是什么让你们太过为难的事,就是想让你们带着几个除晦司的弟兄,帮我查查,我那少了的一万二千多罪民哪去了?
怎么我昊灵山,想从中找几个丫鬟,可这些罪民中不是太老,就太小,年龄差不多,姿色又一般,难不成触犯朝廷法度的,尽是一些丑女?
我怎么听说,咱们这次送来的,有不少犯官的大小姐,部族的族长之女呢?
那些养尊处优的富家千金,不会都死在了路上吧?
风餐露宿,皮肤粗糙一些没什么,我自有灵丹妙药,可以助她们恢复,但是天生底子便不行,难不成要我各个给她们换头么?”
李平听到此处,不由得送了一口气,其拱手回道。
“六爷,您缺美貌侍女,何必如此麻烦?咱们凉州就有往来的牙贩,且只要您一声令下,那些凉州城中的富家员外,还不麻溜地把自家旁系之中貌美女子晋献给您,就是您想要添几房侍妾,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哎呦!”
李平的话还没说完,一旁的张丰实在听不下去了,直接狠狠地踩了他一脚。
就在李平跳脚之时,张小六也眉头禁皱。
因为待那李平说到添几房侍妾时,其胸前的云丝帕,突然收紧,勒得张小六很是不舒服。
其不由得在心里默念:都是假的,都是骗人的,夫人莫气,夫人莫气。
张小六在心里默诵了好半天,云丝帕方才恢复了正常。
而张丰此时也跟李平传音解释,提点完之后,上前说道。
“些许小事,六爷您就放心吧!不出三日,我兄弟必然将消息,呈送到您的面前。”
张小六闻言,点了点头,待到张丰,李平走后。
那原本站着的二十三名罪民代表,也同苗青一样,跪倒在地。
他们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他们的心意,张小六却已然明白了。
张小六见此,也并没有叫他们起来。
其闭目而坐,神游内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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