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荀朗对霍华德的心理阴影，还没消除干净，要不怎么会提及她也有鱼塘的事。
棠意礼倔劲上来，还就不解释了。
荀朗当然也没有追着问，但角力还在，只不过挪到了床上，动辄折腾到半夜两三点，有人哭爹喊娘地求饶，他才会收好湿答答的武器，揭过这一夜。
后面的几天，棠意礼白天被工作虐，晚上被荀朗虐，榨得连汁都不剩的感觉，让她开始盼望回巴黎的归期。
这中间安妮还约棠意礼出来见了一面。
安妮现在是一梨制衣名义上的总裁。
她在行业里，自然很早就知道棠意礼回来了，而且还看过了她最新一季的设计成果，见面时，作为下属又作为朋友，安妮不停赞叹。
“早就知道P家的夏款出自你的设计，可见到了秀款实物，我还是要说，梨总，你的水准提高了不是一点半点。”
美的东西，就是一眼的事。
需要人左思右想的产品，是注定掏不到用户钱包的。
安妮在棠意礼的临时工作室里转了一圈，又想到自己接管的那一摊，“前几天刚在总公司开完批斗大会，你知道咱们一梨制衣有多尴尬？”
棠意礼知道她说的是四季常礼的上半年盘点。
她笑着，大约猜到是什么情况了。
安妮一脸颓废，描述那天情景，“我准备了好多天的数据和材料，当着几十间子公司的同僚，先被陈开一通逼问，最后做总结的时候，荀总竟然说……”
荀朗说，经过一梨制衣上下全体努力，上半年只亏了一个亿，下半年再接再厉。
当场众人憋笑到内伤。
你说他是夸吧，为什么大家都在笑；你说他是损吧，为什么荀朗可以做到那么一本正经。
反正不管是什么，安妮差点没找个地缝钻进去。
事后有人给一梨制衣起了个外号，叫“一亿制衣”。
安妮给棠意礼诉苦，“我承认我能力差，尝试了很多方向，都没有办法提振一梨制衣的销售额。”
“现在市场变化快，今天喜欢这样，明天就喜欢那样，我是真的尽力了。”
她一脸的挫败，棠意礼反倒觉得自己也有一定的责任。
“仓促间让你接了一梨制衣的担子，确实为难你了，不要说你，之前我不是一样，也没找到一梨制衣的方向么。”
安妮：“那一梨制衣真的只能这样了吗？”
“只看表面，确实很难突破，如今市场紧缩，几乎所有女性都在做衣柜里的断舍离，你想想，人家都把衣服往外扔了，你的衣服怎么能挤入她们的衣橱里呢？”
安妮听得认真。
棠意礼拿起手边一条黑色的喇口牛仔裤，“所以，长盛不衰的方向，是做基本款，那种可以穿很多年都不过时的基本款。”
都是站在行业制高点上的人，稍微点拨，安妮就了一种醍醐灌顶的领悟。
“梨总，你是说一梨制衣完全放弃从前的风格？”
棠意礼：“你可以尝试，不要突然从一个极端突然走到另一个极端，只有尝试过，才知道什么样的中间状态最舒服。”
安妮一扫丧气，跃跃欲试起来，同时，她还在力邀棠意礼回归。
“虽然知道你还在读书，可我好希望你回来哦。”安妮争取，“要不，明年春天你毕业的时候回来吧，到时候还可以来参加我的婚礼。”
诶？
这是个意想不到的惊喜。
棠意礼笑问：“你要结婚了？和谁？”
安妮这才想起棠意礼还不知道，顿时有点害羞，“你认识的……是陈开。”
“陈开？”棠意礼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当初一梨制衣并入四季常礼的时候，就是由陈开对接，那个家伙，被她们在背后戏称为荀朗代言人，一天天没个好脸色。
今天说你们业绩不行，明天就威胁不如关门。
这种人最后竟然能娶到安妮。
“你确定自己不是被斯德哥尔摩了吗？”棠意礼笑。
安妮也跟着掩口，然后忍不住为自己未来老公解释道。
“我不是被斯德哥尔摩了，我只是智性恋，一听说他是学霸，读书读的伯克利，挂职是四季常礼大中华区副总裁，我就受不了。”
女人眼里蹦出小星星，完全是一副崇拜偶像的样子。
“而且，这两年，要不是他在后面托着我，一梨制衣的事，我哪里搞得定。”
棠意礼知道安妮是小女人，最配陈开这种大男人，看她一脸幸福，也为朋友高兴。
虽然棠意礼不确定自己是否能赶得上安妮的婚礼，但还是许愿，要送安妮一件高定作为敬酒服。
很快，来到品牌大秀那天。
棠意礼从早晨就开始忙，检查秀场布置，确认模特状态，最后重要的确保每一套服饰都没有问题。
她连最后熨烫衣服的环节，也要亲自盯着。
老板霍华德绕场走一圈，看见棠意礼一脸严肃的样子，走过来，笑得一脸轻松惬意。
“棠，你是我见过的最称职的设计师。”
“感谢老板夸奖。”棠意礼这个时候已经无心开玩笑，她刚在一双高跟鞋里发现了条用过的创可贴。
她扬手叫来化妆师，“这是谁的？第一天出来走秀吗，这样的T台能贴创可贴吗？”
“可，可能是模特脚被磨破了吧。”
化妆师好歹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偏对棠意礼有点畏惧，不太敢对视。
棠意礼把鞋塞进化妆师手里，“去跟她说，这个秀不能走就别走，能走，就把伤口给我涂上粉底。”
“我知道了。”
化妆师抱着鞋快速离开。
旁边的霍华德目睹这一切，顽皮地吐吐舌头，“好酷的女人。”
棠意礼还有一堆事，无奈问：“老板找我有事？”
“没事没事。”霍华德和费边两人相视一笑，“就是告诉你，晚上有个惊喜要送给你。”
棠意礼猜霍华德可能是想正式聘任她。
惊不惊喜不知道，可关键是，她还没想好倒底要不要留在法国。
不过，现实轮不到棠意礼想太多别的，有工作人员在对讲机里开始呼叫。
“贵宾已经抵达，内场准备好了没有，可不是该放人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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