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非得跟他离婚。她就走过去，扯扯他的衣服，随便说两句好话，他这副臭脸肯定马上就好了。
但是，她不能这么做。
她必须得狠下心肠来。
“厉焜廷，离婚协议书，你什么时候签好字给我？我着急要。”
厉焜廷猛地抬眸看她，一双黑眸又惊又伤又怒，她怎么还要跟他离婚？！
他压抑着心中的怒火：“要离婚是吧，津言归我。”
沈攸攸默了默。
她早就知道他一定不肯将儿子给她抚养。
纵然她很不舍，但是为了他爹地，也只能如此了。
“可以的。”
她有些难过地说。
厉焜廷又猛地看向沈攸攸。他没有想到，她要离婚，居然连儿子都不要了。
这是她沈攸攸吗？他怎么一点也不认识她了。
沈攸攸接着说：“离婚协议书签好之后，你让别人送给我，或者让我去拿都可以。”
厉焜廷烦闷的不想说话。
沈攸攸朝他看了看，心知他已经很不悦。但她还得在这不悦上加一把油。
“我今天找你，除了离婚的事，主要还有一件，得跟你说清楚。想必你已经知道，我现在在元昉集团工作。我希望你不要因为我，故意做一些针对元昉集团的事情。”
她的话刚说完，厉焜廷就讥讽道：“你好大的面子，能够让我出手针对元昉集团。”
“好，既然不是因为我，那你就把《凤云令》ip影视项目还给元昉。”
厉焜廷冷笑：“你在说笑话呢。我凭什么要把这个影视项目给他元昉？还有，现在你是以什么身份，什么资格跟我谈这个项目。”
“我是盛翊的助理。就以这个身份跟你谈《凤云令》项目。厉总，你说吧，你想要怎样，才会把这个项目让给我。”
“你要跟我离婚，是不是因为这个盛翊？”
厉焜廷突然这样问，沈攸攸有点没有准备好，含糊道：“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这都没有任何关系。我跟你离婚，理由，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我不爱你了。”
“那你爱谁？！”厉焜廷怒吼，“是他盛翊吗？！”
沈攸攸不说话。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就这么模棱两可着。这就更加让人心生猜忌。
“我早就看出来你们俩有问题。上次在餐厅，我就看出来了。你还不承认。却背着我，偷偷地与他来往。你这叫什么？你这叫出轨，这叫不忠。你知道吗？”
他真的很伤心很愤怒。他怀疑。可他不相信，她不爱他，而喜欢那个盛翊。他不信。
只要她此刻矢口否认，他就相信她。
他压抑着情绪，等待着，期待着。
沈攸攸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好想跟他说，她没有出轨，没有对他不忠。她爱的人只有你厉焜廷。
但她只能将这些话都深深地埋藏在心底里。
而张口便是冷冷地：“随你怎么说。我只问你，你要怎么样才肯将《凤云令》项目让给我？”
厉焜廷恼恨地握紧了拳头。
“你想要《凤云令》项目是吗？”
“是，我一定要拿到这个项目，不惜一切代价。”
厉焜廷嗤笑一声：“不惜一切代价。呵，那就让我看看你愿意付出怎样的代价。”
说着，他沉冷地向外喊道：“来人！”
一直在外面候着的董异，听到喊声，赶紧走了进来。他是将那些个老总安顿好后，怕总裁这边有需要，就在外面等着。
厉焜廷看见了他，说：“去点餐。沈小姐还没有吃午饭，给她点一盘鳝鱼。”
沈攸攸最怕鳝鱼。见到活鳝鱼，她浑身就起栗，心悸又心慌。所以总是躲得远远的。
至于鳝鱼做的各种菜品，那她是更不敢碰的。往嘴里一放，她立马就吐出来。有次不慎吃到一小点鳝鱼，她差不多将整顿饭都吐了出来。后面她好几天都不能吃东西。差点饿死。
这是她自小就有的，天性对鳝鱼的恐惧。
之前，她跟厉焜廷在一起的时候，厉焜廷问过她有没有什么忌口的。她就把她不能碰到鳝鱼这事告诉了他。
厉焜廷也将这事很放在心上。告诉兰姨他们不准购买鳝鱼回来做。去外面用餐，他都让人提前去排查，但凡沈攸攸经过的地方，都不准有鳝鱼。
可现在，他居然提出要上鳝鱼菜。
沈攸攸听了，很惊讶，也很难过。
董异也很惊讶。对于夫人不能碰鳝鱼的事，总裁之前就三令五申的跟他说过，当成重中之重，要他记牢并注意的事情。现在居然……
他愣在原地，没有动。
厉焜廷看着董异，声音冷了几分：“怎么了，没听明白？需要我再说一遍？”
“听，听明白了。”
“那还愣着干什么，去安排啊！”
董异看了一眼沈攸攸，只得转身去吩咐了。
怎么搞的，他俩又谈崩了吗？
这回崩的，可不轻啊。
包厢里，厉焜廷伸腿，将身旁的一张大椅子往外踢了踢。
示意道：“坐。你不是要跟我谈项目吗。那就边吃边谈。”
他倒要看看，她为了那个盛翊，能付出怎样的代价。
沈攸攸听到“鳝鱼”二字，都要色变的。
这时候，她整个人已经很不好。
但她不能走。
她得让厉焜廷看到，她为了元昉，或者为了他误以为的盛翊，她能够做到怎样的地步。
这样，他就会死心，就会跟她离婚。
想到此，她伸手将那把椅子往后拖了拖，走到前面，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董异进来了，随即服务员就将一盘鳝鱼端了上来。
厉焜廷道：“别放那么远。就放在她的面前。”
“好的。”
服务员答应着，就将烹制的一大盘鳝鱼搁在了沈攸攸的当跟前。
“厉总……”
董异正要替沈攸攸说话，厉焜廷冷声截断：“你去隔壁把万总，白总他们招呼好。不用在我这里待着。”
董异看厉焜廷神情凛冽，不是能违抗的，便不敢再说什么。答应着，和服务员一起走了。
偌大的包厢，就剩下厉焜廷和她沈攸攸，还有这一盘只对她沈攸攸很恶心的鳝鱼。
她不敢抬头看这盘菜。甚至闻着这个味道，她都要作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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