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津言很奇怪地看着爹地：“我没有乱喊人。她就是我妈咪。”
厉焜廷将小家伙扳扳正：“津言，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没有妈咪。你只有爹地。”
小家伙愣住了。心想他都喊了妈咪好久好久了，怎么突然爹地又对他说这种话。
沈攸攸冷眼看着这一幕，心中真是五味杂陈。
厉焜廷这厮，居然能对津言说出这种话。可见这五年来，他没有“白活”，记忆仍然在。
只是不记得和她沈攸攸的感情了？
抑或者，他不想记得？
沈攸攸本想说小津言也是她的儿子，但是吧，她忽然又懒得跟他争辩了。因为亲子鉴定报告出来，小津言就是她沈攸攸的亲生儿子。
既然是亲生的，还怕他这个破爹地挑拨她与津言的母子感情吗。
“津言，你过来。到妈咪这儿来。”
小津言已经跟爹地玩了好一会儿了，这时妈咪喊他，他就滑下爹地的大腿，缓缓地走到妈咪身边。
厉焜廷一看儿子居然这么听沈攸攸的话，立马不可思议起来。想捉他回来，忽然想起他腿上有伤，就没好动手。
小家伙大腿上的伤将将好了些，但也没有全好，走路会疼，只能慢些走。
沈攸攸蹲下身来，看着小家伙，温声道：“你爹地跟你开玩笑的。你妈咪还是你妈咪。好了，你去玩别的吧。我跟你爹地有话说。”
说完，就抱起小家伙，送他到客厅玩玩具。
然后又走回来，对厉焜廷道：“顾医生说，你得做个详细的检查。”
厉焜廷嗤笑一声：“你谁啊？你管的也太宽了吧。”
沈攸攸：“……”
妈的，好伤人啊！
她压了压火气：“顾医生说，你脑子里还有淤血，不清楚是什么，需要做进一步的检查！”
厉焜廷站起身，迈步从沈攸攸身边走过，擦肩的时候，他又停下脚步，冷冷斜睨着她：
“我看，是你脑子有淤血。”
沈攸攸气得差点没喷口血。
“你！……”
转身要跟他理论，他却已经大步迈出去了。
“奶奶，我去公司了！”
厉焜廷向厨房喊道，一面走到客厅，抱着儿子的脸亲了又亲。
厉老太太听说，忙忙地走出来：“现在就去公司吗？吃了午饭再走！”
“不吃了。看到某人，我胃口就不好。”
某人？！
还能是谁，不就是她沈攸攸吗？！
沈攸攸气得拳头捏紧。
“胡说！”厉老太太赶忙喝止，嗔怪道：“你小子刚刚醒过来，又说胡话！”
他一早醒来的时候，医院那边就给老宅打过电话，把厉焜廷的一些情况说与了她听。
现在厉焜廷恢复了记忆，连同六年前他不愿联姻的事，也一并记起来了。
估计小夫妻俩又要折腾一阵了。
她赶忙对沈攸攸说：“攸攸啊，你不要听他信口胡说。他刚刚醒过来，脑子还不清楚。”
“不清楚吗？我看他清楚得很！没胃口是吧，我走行了吧！”
沈攸攸实在没办法装出一副好脸色，说完，就气呼呼地走了。
他刚从医院出来，肯定想吃一顿家常便饭。算了，就先让让他这个大病人吧！
看沈攸攸走了，厉老太太就要去挽留，厉焜廷在身后漫不经心地说：“奶奶，您别忙了，我去公司。”
厉老太太便只得顿住挽留的步子。
回身嗔怪：“你干嘛呀，啊？就这么容不下她？”
厉焜廷玩世不恭地看着奶奶：“问我干嘛呀。问您自己啊。当初是您将她娶进门来的。当初您有问过我吗？”
厉老太太气诘：“臭小子，你醒了就过来气你奶奶是吧？！”
“我怎么敢啊。您自己说的，夫人娶进门，让我自己去相处。怎么，您说话不算数，想干预了？”
“哼！我才懒得管你们的事呢！”
厉老太太一转身，进厨房了。
当初那个疙瘩，还得他俩自己去化解。
反正她老人家挺看好他俩的。
毕竟这阵子他俩的相处，她老人家是看在眼里的。他俩是有情的。
就算现在焜廷恢复了最初的记忆，想起自己可能喜欢那个什么周黎吧。
但周黎干出这样的事，还伤害了他儿子小津言，呵，那周黎没可能了。
厉老太太不太担心。
而沈攸攸却没有厉老太太这么乐观。
她从厉家老宅出来，就回檀宫了。
下午，她去了趟医院，看望了一下二叔，又去跟医生细致的了解了下颅内淤血的一些情况。
再回檀宫的时候，厉焜廷已经回来了。
她正想和他好好地谈一谈，就去书房去找他。
书房里没人，估摸着他应该去洗手间了，便就在书房里等着。
一眼看见书桌上摆着两份协议，台头赫然几个大字，离婚协议书？！
她正要伸手去拿，就听见身后有响动。转过身来，便看见厉焜廷站在那儿，眉目清冷地看着她。
“你进来做什么？”他冷冷地说。
“我，我……”
沈攸攸被那几个大字搞得有些心神恍惚，一时间都忘了她来干嘛了。
厉焜廷向她身后桌子看了一眼：“看见了？”
沈攸攸不说话。
厉焜廷走过去，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说：“看见就看见了。正好，把字签了。”
这狗男人居然真的要跟她离婚？！
突然的，她的心好痛。
妈的，叫你不要动心，不要动心，你偏不听。现在好了吧，心痛了吧，快乐了吧，啊？！
叫你死不悔改！叫你死不悔改！！
沈攸攸这样暗骂着自己。
骂完，她稍微定了定神，开口道：“签字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沈攸攸转过身来，看着他：“我是谁？”
厉焜廷嗤了一声。他坐在书桌后，闲适地靠在椅背上，将她望了一会儿，凉凉道：
“你难道不知道你自己是谁吗？”
真的，重拾记忆后的厉焜廷，他一开口，沈攸攸就想一巴掌把他呼死。
她强行忍了忍：“好。我换个方式问你。”
她想了想该怎么问他。若直接问他对她的记忆有多少，以这男人目前的状态来看，必定嗤之以鼻，然后再嘲讽讥诮她一回。
她才不要再受他的奚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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