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清寒低声谢过，转头重新坐直身躯，摆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
讲台前，慕容复环顾一圈，露出了满意的目光。
他询问了进度，便顺着昨日的课程讲起，在过程中，他悄悄使用了内力。
因此，声音虽然不算洪亮，却穿透了整个学堂之间，句句敲击在学子们的心头。
对于听得懂的学子来说，这声音就如醍醐灌顶一般，让人沉迷其中。
可对于照清寒这种从不懂经义的学渣，只能说是魔音入耳……
不少正在开小差的学子因此心绪不宁，不得不将注意力集中，认真听慕容复讲学。
照清寒听得久了，有些痛苦的揉了揉眉心，侧目望向身旁的长乐公主。
那位秋水伊人仍然保持安静的坐姿，瞳孔发散，眼中没有任何神采，丝毫没有陷入慕容复的节奏里。
一动不动是王八…
……
时间飞逝，气候从夏季已至深秋，清翠的枝丫变得枯黄。
三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照清寒每日坚持修行内息，终于还是迈过了三品武者的门槛。
她距离彻底打通贯通丹田的第一条经脉，差的只是临门一脚。
在这三个月以来，照清寒陆续见过十几名江湖中有名气的高手，其中不乏一些武林明宿。
这些高手从不吝啬自己的江湖经验，所以照清寒从他们身上学到了很多有用的知识。
比如江湖中最不能惹的几大组织，蒙汗药的十种用法，什么时候能逞英雄，什么时候该脚底抹油…
照清寒听得起劲，私底下偷偷做了不少笔记，总结了整整一册子的心得。
长乐公主在某日翻阅后，冷笑道：“我自一力破之。”
什么凤傲天……
照清寒无奈，她只能当做没听见，心中认为该留意的地方一个没漏。
段誉听闻了这件事，好奇的拿过她的小本子阅览了一遍后，认为这些小知识很管用，拿去拓印一份走了。
嗯，他是真的走了，这位段世子只待了两个月，就从长歌书院辍学了。
临别时，段誉只给她留了一句话：
“清寒，我突然想去大宋看看…”
照清寒不知道他“觉慧”到了哪一步，不敢剧透的太过直白，只给出了一句祝福的话语。
“兄长，若是遇到喜欢的女子，千万别询问对方的家世，也别通知伯父伯母，直接生米煮成熟饭才稳妥。”
段誉疑惑的瞥了眼照清寒，丢下一本没有封面的小册子便扬长而去。
照清寒拿着册子翻开一看，白纸上画满了五官扭曲抽象的小人，它们摆出古怪的姿势，脚下形成无数足印……
这特么画的什么？她直接变成了“老人地铁手机.JPG”脸。
好在段誉虽然画功一般，但是穴道部位及练功法诀都做了标记，她倒也不至于看不懂。
这些足印密密麻麻，不知有多少个，自一个足印至另一个足印均有黑线贯串，线上绘有箭头。
最后，段誉还留下了一则提示，“若要练好它，需先钻研《易经》六十四卦之方位。”
真是凌波微步啊……照清寒眼中一喜。
于是，在段誉离开后的一个月里，她总是抱着《易经》出现在学斋，看起来一副女书呆子的模样。
负责讲课的“临时”先生们瞧见了，倒也不会怪罪，毕竟看正经书总比看画本子强吧？
回到自己家，照清寒就跟入了魔似的，在院子中央的空地上练起了步伐。
她走一步，便吸一口气，走第二步时将气呼出，按照六十四卦中的方位循环周天。
因为方位记得不太熟练，所以照清寒施展起来慢了几分。
她只有华容婀娜的身姿，却不曾展现“凌波微步”在腾挪之间的一些玄妙之处。
无妨，帅就够了……她忍不住想道。
一周后的某日，书院正好休沐，照清寒一整个上午都在熟悉六十四卦。
突然，她像是福至心灵一般，脚步连点，体内气息涌动，脚下完美畅快的走完了一个周天。
走完最后一步，照清寒立刻坐下调息，从丹田催生出一道炙热内力，朝着手太阴肺经缓缓渡去。
这一次，伴随“噗”的一声翠响，轻而易举的破开了手太阴肺经的最后一层阻碍。
刹那间，真气自手太阴肺经之中循环不息，将丹田里的真气重新淬炼了一番。
真气越到后面越难渡到底，只在途中便损耗了大半，若非有‘凌波微步’辅助修炼内息，成为四品武者大概还需一个月左右…
照清寒有些感慨的想道。
她等不及明天，连午饭都没用就直奔长歌书院而去，最后在后山被山门护院给拦下了。
“这位小姐需等待片刻，我去寻得山长同意再放你进来。”
照清寒目送这位自己看不出武道境界护院离去，耐心的等待了半刻钟。
“山长不在，但慕容师兄恰好在山长住处，他说让你去寻他。”
照清寒眉头一挑，按照护院的指引，朝着后山深处走去。
一间颇为雅致的院子里，她见到了一身白衣的慕容复，对方十分骚包的抱着一把长剑，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老师让我把它交给你。”
照清寒接过长剑，摩挲着剑鞘上的银色云纹，忽的，她猛地握住剑柄。
“锃”的一声，一匹寒光乍现，剑锋带着能冻结灵魂的温度，恍入她的眼帘。
照清寒有些欢喜的撩起上面玄黑色的剑穗，问道：“山长真的把它送给我了？”
慕容复摇了摇头，温和笑道：“山长说，让你把这柄剑送还给它真正的主人。”
“真正的主人？”
照清寒微愣，眼中难掩失落之色，问道：“它的主人是谁？”
慕容复肩膀一耸，说道：“时机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什么谜语人？照清寒瞬间凌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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