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少年身上看不到痴愚之雾，再加上一时没有更好选择，两人略一犹豫，便进了屋。
关上房门刹那，房间内自成一个世界，外面躁动的尸群立刻安静了下来，转为在走廊上徘徊。
是灵能。
李智诧异地看了少年一眼,没有经过异化就能操纵灵能，这可是管理者的好苗子。
确定外面的丧尸不会攻进来，少年松了口气，对两人说道：“高警官，还有这位李警官，我在摄像头里看到过你们。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王楷,是这栋楼内最后的幸存者。”
“你似乎知道不少事情。”李智观察着王楷,面对突然出现的丧尸群，这位少年眼中没有一点惊讶。
王楷叹了口气，“知道的应该没有你们多，我能看出来，你们是专门来对付那东西的。可惜，你们还是低估了它。”
李智脸上一红，“确实是我们疏忽了，根据我们得到的信息，要面对的应该只有何健行，而不是一整栋楼的不死怪物。”
正在三人聊天时，内屋传来铁链晃动的响声，以及沉闷的撞击声，让精神过度紧绷的高旭跳了起来，举起枪对准王楷。
当刑警的这段时间里，他听过不少次这种动静，每次带来的都不是好事。
“你藏在屋里的是什么！”
王楷将双手举在身前，苦笑道：“别紧张，您看了就知道了。”
“李智，你看住……算了,我看住他，你去看看里面是什么情况。”
顺着声音，李智来到卧室门口，撬棍护在身前，一脚踹开了房门。等看清屋内的情况，又马上放松下来，满脸复杂地望向王楷。
“他们是？”
“我的家人。”
“抱歉。”
看到李智的反应，高旭发觉他想岔了，放低枪口，快速来到敞开的房间门前。
房门后是一间主卧，两大一小三具丧尸并排躺在双人床上，它们被特殊绳索一个个捆成了粽子，外面又套着粗大的金属链。
绳索捆缚的手法专业，令丧尸空有一身蛮力，却完全无法施展，只能徒劳地用脑袋撞击着床头。
双人床后面的墙上，挂着一张全家福，画面中一对中年夫妻位于两侧，将一儿一女拥在中央,一家四口笑得温馨幸福。
照片中的男孩,正是客厅中的王楷。
高旭不知所措地收起枪，“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关系，是我没提前说清楚。”王楷笑了笑，没有在乎刚才的事。
“清悦公寓，到底发生了什么？”李智关好门，将话题转了回来。
王楷面色复杂，那是一种混合着恐惧、迷茫、愤怒、憎恨的表情。“直到现在，我也不清楚楼里盘踞的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
两个月前，清悦公寓业主群里，开始出现一个传言，有业主半夜停车时，看到有人影行踪鬼祟地出入地下车库，还有人目击到神秘人影深夜翻越小区围墙。
虽然没有哪家声称丢失财物，但谁也不敢保证，那不是前期踩点的盗贼。
于是业主们向物业反应，让他们加强安保，并找出可疑人员。
物业检查了地下车库，又仔细对比了监控录像，并没有发现异常，后来闹得警方介入，事件依旧没有进展，此事便不了了之。
大家都以为是看错了，很快便不再关注这个传闻，但有一个人并没有放弃调查。
王楷蹭了蹭鼻子，有些脸红地说道：“大学的专业课里，我恰好比较擅长侦查学，来调查的警官没看出问题，我却能看出来监控录像被篡改过。”
“专业课？”李智疑惑地问道。
“刚才忘了说。”王楷取出一张学生证，面露自豪地道：“我就读于黑川大学警官学院，目前大四，已经通过了预招，毕业就会像你们一样成为一名警察。”
“原来如此。”李智恍然道，难怪捆绑丧尸的绳结那么专业，他一开始还以为王楷有什么特殊爱好，现在看来，应该也是从专业课上学到的。
高旭和李智关注的重点不一样，他检查着学生证，羡慕道：“黑川大学，高材生啊，我要是当年多考20分，应该就是你的学长了。”
李智：“高队，那你后来去了哪？”
高旭叹了口气：“当初看不上其他学校，志愿只填了黑川大学。”
“然后呢？”
“还能怎么办，只能花钱进了钢铁堡垒中枢大学。”
“打扰了。”荒原学院中对于大学讲得不多，但钢铁堡垒第一学府的名号，李智还是知道的。
高旭把学生证还给王楷，“抱歉，有些感慨，打断了你的节奏，你继续。”
“没关系。”
王楷继续讲述起当时的情况。
调查最严的时候，神秘人老实了一阵，但风头过去，大家淡忘了之后，他便再次行动起来。
不过这一次，王楷盯上了他。
侦查学成绩优秀，追踪技术自然差不了，他很快就蹲到了神秘人，并找机会尾随在了他身后。
一路跟踪，他发现神秘人的目标并不是地下二层的车库，而是地下三层的紧急供电室。
由于职业原因，他习惯观察并记录生活中的各种小事，整栋公寓的住户他都很了解。
他躲在阴影之中，看着住在803室，名为何健行的跛脚老人，拎着两个大皮箱进入紧急供电室，健步如飞。
趁着供电室房门开合的瞬间，他还看到里面闪烁着的不祥光芒。
何健行就住在他楼上，老人和子女的关系很差，又不爱雇保姆，常年孤身一人，平时老人买东西回来，他看到都会搭把手。
这位老人的身体状况他十分清楚，收到病情恶化通知时，还是他陪着去的医院。
何健行绝不可能有这种行动力。
王楷在第一时间，便认定有人伪装成了何健行，企图夺走老人的资产。
他等到假何健行离开供电室，电梯回到8层后，打开了那扇门。
在那里，他看到了颠覆他认知，无法理解的东西。
假何健行不知怎么得到了备用发电机的权限，他将发电机功率开到最大，连接在一张奇怪的金属椅上。
金属椅外表有严重割裂感，似乎是用不同零件拼凑而成。
金属椅吸收大量电能，不是为偷电，而是将电能转化为一种奇特的淡紫色光芒，供应给坐在上面的一具尸体。
尸体是一名青壮男子，衣着整齐，身上看不出明显的外伤，被皮质束具笔直地固定在金属椅上。
但与一般谋杀案不同，男子头颅像是充了气，变得无比巨大，皮肤呈现黑紫色，布满突起的血管。
在这颗畸形的大头顶上，如王冠般摆着一颗大脑，一颗鲜活的，跳动的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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