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怀里哭得伤心的泪人儿，沈君洋阴沉得不近人情的声音里还是做出了他内心的选择。
“丫丫，跟婉儿道歉。”
李宝儿不停地安抚着丫丫，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沈君洋，“我说了她不是故意的，她为什么要道歉？”
沈君洋的目光终于移向李宝儿，冰冷的瞳孔里只有愤怒和无情。
“这是我们的家事。”
说着，他便走过来，要把丫丫从她的怀里抢过去。
丫丫挣扎着，哭喊着，“不要，我不要哥哥抱我，哥哥太坏了，我讨厌哥哥……”
但沈君洋似乎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微微用了力气，想要硬抢。
李宝儿彻底动怒，一只手死死地禁锢住丫丫，把她紧紧地贴在自己的怀中，另一只手使劲全力，终于把沈君洋推开。
推开还不解气，所有的愤怒都换成了力气，集中在手上，一个耳光打在他的脸上。
“沈君洋，你混蛋，丫丫被你害得还不够惨吗？”
沈君洋愣住，忘记了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余婉也停止了哭泣，惊讶得口瞪目呆。
而这时，林珊月和顾凌手牵手推门走进来。
“怎么了这是？”
听到林珊月的声音，丫丫彻底绷不住，委屈得喊着妈妈。
“怎么了，宝贝？”
丫丫没有哭泣，只是表情委屈得很，憋着嘴一遍遍地喊着：“妈妈，妈妈，妈妈……”
李宝儿不后悔自己说过的话以及刚才的那一个耳光，她冷静地把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林珊月是典型的护犊子，一个是儿子的女朋友，一个是宝贝女儿的尊严，两边都不能偏袒。
“宝贝，乖乖……宝儿，你先带丫丫去把衣服换了，不然会感冒。”
……
“婉儿，我相信丫丫不是故意的，但她毁了你心爱的画，我代替她向你道歉。”
沈君洋被李宝儿的一巴掌彻底打清醒，也明白了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有多离谱和过分。
他不敢直视林珊月的眼睛，拉着余婉往外走，“我送她回去。”
余婉要他为自己出头，要讨回一个公道，不愿意离开。
“可是我的画……”
他耐着性子：“走吧。”
“君洋哥哥……”
“我让你走。”他怒声吼道。
这是他第一次对她发脾气。
余婉不得不从，没有告别就跟着沈君洋快速走出去了。
“唉，这都什么事啊，真是的。”
顾凌给她揉太阳穴，“没事，孩子们自有他们的想法。”
林珊月推开他的手，不悦地质问道：“什么有他们的想法？沈君洋这么大了都不省心，沈凉城才14岁，丫丫才9岁，他们能有什么想法？
你总是让我别管别管，站着说话不腰疼，不是你的孩子你当然没有感觉了。”
她突如其来的脾气让顾凌哑口无言，征征地看着她，一脸地不可思议。
林珊月避开他灼热的目光，“你先回去吧，我的心很乱。”
“可我才刚来。”
她还说自己刚刚学会了一道菜，要做给他吃。
他满心欢喜地丢下工作，就为了品尝她的第一次厨艺，可还没坐下就被她驱赶。
“顾凌，我真的很烦躁，你先回去，好吗？”她语气里已经有明显地不耐烦了。
她需要时间安静，她需要时间，他也只能给她时间。
“什么时候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那我先走了。”
关门的声音传来，林珊月难过地闭上眼睛，把头埋进沙发靠垫里，无声地发泄着。
顾凌没有错，也没有做错什么，是她不能平衡自己的心情，思绪太乱了，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只能把气洒在他的身上了。
“我把丫丫哄睡下了。”
“谢谢你，宝儿，没有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所有的脆弱和无助，也只有李宝儿可以帮她分担了。
顾凌自己就有很多烦恼，她不愿意再让他来承担自己的糟心事。
“和我别说谢谢。”
“我刚打沈君洋了，你不会生气吧？”
林珊月直接对她竖起大拇指，“打得很，是非不分，就该被打，哼。我是下不了手，谁叫他是我最宝贝的儿子？”
“对啊，我就知道你没法下手，所以就替你打了。”
林珊月的目光看向桌上一团乱的画，和她的心情是一样一样的。
都说家和万事兴，看来这句话实在是至理名言。
“你也赶紧睡了，少熬夜。”
“那我去和丫丫睡。”
“嗯。”
李宝儿进屋去，她躺在沙发上，越躺越清醒，脑海里浮现出顾凌离去时失落的样子，让她的心非常酸涩。
她起身抓起钥匙，开上车往顾凌的公寓狂奔，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过了。
抬头看去，灯光已经熄灭了，他可能已经睡下了吧。
她在楼下站了好久，脚都麻了，身上像冰块一样冷。
最终，可能是已经冷得没有知觉和意识了，她鼓起勇气坐电梯上去，来到他的门前，按响了门铃。
大约才过 30秒她就收到了回应，轻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紧闭的房门被打开，露出一双黑色的皮鞋。
“珊月？你怎么……”
“对不起。”
她紧紧抱住他，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踮起脚尖挂在她的身上，“我不是故意对你生气的，对不起。”
他感受到她身上的冰凉，“怎么这么冷？感冒了吗？”
“没有没有，我我在楼下站了一会儿。”
“怎么不上来？”
“我不敢面对你。”她小声说道。
爱是小心谨慎的，她知道自己犯错误了，怕他伤心，怕他难过，也责怪自己，为什么控制不住脾气。
“我没有生气。”
她从他怀里出来，看着他还是离开时的样子，身上有浓浓的烟味。
“那你为什么不睡？灯不是关了吗？”
他指尖插进她的头发，宠溺地抚摸着，“我担心你。”
他随时做好准备，等她来找自己，把她的忧愁与他分享，等她愿意主动来分担。
在那之前，他就只有默默地等待。
她说的那些话确实伤人，但比起爱她那件事，其他都不值一提。
林珊月勾着他的领带，小声地在他耳边问：“我今晚可以不回去吗？”
“当然。”
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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