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身为超模瑟琳娜的收入颇高，这套独居公寓不论是地段还是面积都昭示这价格不菲，有着巨大落地窗的客厅在今天这种晴朗的日子采光极佳，但在安德莉亚的眼中这房里的视野却不怎么样，甚至连托尼·斯塔克的脸庞此刻都有些朦胧。
房里的灵体实在是太多了，一张张惨白的阴郁脸庞交错着悬浮着，其中此前安德莉亚进行过记忆共享的小女孩正立在托尼·斯塔克的右手边，正眨巴着一双清澈的眸子充满好奇地盯着她看。
这些灵体们确确实实充满了枉死的怨念，但相比她之前见过的那些被怨灵缠身的人…眼前的男人未免太过安稳了，这么大体量的怨灵却好似只是单纯的跟着托尼·斯塔克，他们什么都没有做。
关于这一点安德莉亚觉得很神奇，银眸在房里扫视了一圈，最终还是透过几个挡在前面的灵体，将视线落在了托尼身上，今天的他系了条黄底蓝条的领带，即使搭配西装都让整体显得休闲轻松。
如果此刻他的表情能不要将‘不高兴’显露得这么直接的话，看起来或许会更好。
“你们…之前认识吗…？”
在两人方才的对话，以及剑拔弩张的气氛中瑟琳娜意识到了什么，她迟疑了一下问出口，托尼闻言嘴角向下微撇，一副很不愿意承认的样子。
于是他立刻发挥出商人优秀的嘴皮功夫，自然地岔开了话题：“亲爱的，你先和我说说‘闹鬼’是什么情况？我说过不论什么事你都可以告诉我不是吗？”
听到男人的甜言蜜语安德莉亚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倒也没打算戳穿，反正托尼·斯塔克见到自己后已经够郁闷了，她现在心情非常的好。
安德莉亚发现虽然一开始见到自己后托尼的反应很大，但在听完瑟琳娜讲述这段时间的遭遇后他逐渐严肃起来，沉下的脸上还有些担忧，甚至在瑟琳娜因为回忆经历又开始恐惧时，非常贴心的伸手拦过自己女友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说实话她作为一个旁观者来说，想到的是或许在媒体宣扬的花花公子标签之下，托尼·斯塔克其实是个不错的恋人也说不定。
稍许稳定了瑟琳娜的情绪后，托尼一脸凝重地走到油画前，一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一边仔细端详着。
油画的上半部分是蔚蓝的天空，薄絮般的白云根据距离日照的笔触或厚或透，下半由紫色鸢尾汇成一片与天际连绵的花海，基生的剑状长叶互相套叠，翠绿色的叶瓣像是将一朵朵鸢尾托在掌心，而在一片浓郁的色彩中一袭白裙的少女成为了聚睛之处，她的金发高高扬起，面上是溢于言表的快乐笑容。
单单从这幅油画的画面上来说，这应该是能给人带来好心情的美丽之作才对。
“怎么样？斯塔克先生有看出什么来吗？”
见并立之人迟迟没有进一步动作，安德莉亚问道。
“那么神通广大的苟思特小姐能看出什么吗？”
从油画中回神，托尼·斯塔克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反问。
“我确实掌握了一些线索了，这幅画确实是有问题的。我想暂时把这幅画带走，这样卡西亚小姐也可以不用再受到闹鬼困扰，等我搞清楚里面的问题再还回来。这样可以吗？”
安德莉亚说着回过身子将询问的目光投向瑟琳娜，她正因为害怕躲在客厅里距离油画最远的地方，双手环保在胸前呈现防御姿态，甚至看起来背脊已经贴上墙壁了，可见对于这些日子的灵异事件给她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当然可以！麻烦灵媒小姐了。”
瑟琳娜朗声回答的干脆利落，既然得到了油画主人的允许，安德莉亚也大胆地直接伸手抚摸上裱着油画的雕花边框，感受着指尖下凹凸的纹理，银眸微动：“这个边框也是一开始就有的吗？”
“我从古董店的橱窗里看到它的时候就有了。”托尼回答道。
“很精细的做工，这么长的时间木质还维持着这么好的状态，原主人应该是有好好地保存…”安德莉亚轻声说着，感觉到托尼·斯塔克似乎没有那么抵触自己了，快速地瞥了一眼一旁的男人，“斯塔克先生现在是愿意承认我的业务能力了吗？”
“哼…不论如何这幅画是我送给瑟琳娜的，送出的礼物让女友经历了那么糟糕的事，于情于理我都是有责任的，鬼神之事到底存不存在先放在一边不去讨论，我希望你是真的能解决这件事。”
托尼的话让安德莉亚有些意外，她凝视了他半晌才收回视线，心下吐槽了一句：明明心里都承认了，怎么嘴这么硬……
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对他有了新的认识。
她原本以为对方还会瞪着大眼睛再和自己杠一会儿，但事实上托尼·斯塔克比她想象中还要懂得事情的分寸与进退，对瑟琳娜也是真的关心。
“我保证，一定会解决这件事的。”
安德莉亚露出见到托尼后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拭目以待，报酬上斯塔克绝对让你满意。”
见状托尼微扬起下巴露出标志性的自信笑容，他此刻正是一副经常出现在媒体镜头下斯塔克工业C.E.O的模样，桀骜不驯又因确有资本而令人难以生厌。
一如她曾对迪克说的话那样，她其实挺喜欢托尼·斯塔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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