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辰想想就叹气了，不过刚才亦辰说得对，男人还是要有钱，没钱肯定不行。
洗完头，雪梅坐在转椅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她的头发披散着，脸上泛着红晕，眼睛里尽是灿烂的光，脸色也没有以前那样苍白了。
雪梅坐在椅子上，头发上的水渍从耳畔滑落。
亦明帮雪梅姐把头发擦干，再次劝道：“姐，你这头发烫一下，染一下，好看得很，染个栗色，特别搭配你的肤色，你这皮肤是真好。确定要剪？”
亦明心里打着小算盘，别管是不是熟人，介绍一下烫发染发项目，总会有好处的。
尤其是女人，只要多夸上几句，有不少人都想试试染发烫发看看。
理发店全是普通洗剪吹的话，也就能挣个辛苦钱。
真正能拿大头的，还得是顾客的烫发染发项目。
别管什么等离子烫，微波烫，高温烫，低温烫，只要夸上几句她们美。
夸发质，肤质好，十个女顾客，九个心里都是美滋滋的。
亦明混社会这么久，这些东西门清。
只要是赚钱，什么朋友老乡的，管你啊！
越是朋友老乡，越是好赚他们的钱。
亦明不傻，有钱干嘛不赚？
赚大钱他没想过，但是小钱还有有办法弄的。
雪梅不为所动，刚洗完头，她的脸蛋红扑扑的，笑着说，“剪吧，姐改天来染发，短发也能染。”
“姐要不做个造型吧？”亦明不肯罢休，“短发烫一下也好看的。”
雪梅嘿嘿笑了，“剪短就行，不要弄太麻烦。”
亦明看劝不住，只好作罢。
“你们俩，这是？”亦明一边准备开始剪发，一边还想着打听八卦的事，“这是，都从头开始？”
亦辰笑笑，摸摸自己的头皮，发丝有些刺手，“对，万事开头难，从头开始嘛！”
亦明继续说：“你看看，你们俩都合伙人了，我要是能入个股就好了。辰哥，我现在投资，还来得及吗？”
亦辰笑：“你这理发店不挺挣钱的，我这生意风险也大。”
亦明：“干啥都有风险，赚钱就好。”
亦辰点点头：“对，赚钱嘛，慢慢来，到时候叫上你。”
亦明半信半疑，说道：“那行，那行，真要是行，到时候我让我老婆把老师工作也辞了。”
亦辰摆摆手：“别别，老师可是铁饭碗，我们这，说不准赔大发了，还得找你接济。”
亦明嘿嘿笑了，“啥事都难说，咱这镇子小，开个理发店，生意勉强能过日子。”
亦明说话的语调，带着懒洋洋的老油条味道。
亦辰也只好打着哈哈，不靠近，也不疏远。
看着亦辰不太想说，亦明就明白了，他和亦辰之间，终究还是隔着东西。
人总是要分别的，比如同学毕业，亲人离去，朋友决裂。
有时靠近也不是好事，亦明也没再多问，他能感觉出来，亦辰是带着决心回来做事业的。
这刚回来就剃光头，又是金链子金戒指，还莫名其妙弄出来一道疤，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
亦辰从小身上就有股子狠劲，只是小时候被欺负太多了，可能狠劲没使出来。
“只要别得罪辰哥就行，”亦明心里忖度着。
雪梅的长发，在亦明手里的剪刀挥动下，簌簌飘落在脚边。
亦辰看着雪梅，这飘落的长发，像是落英般缤纷。
又像是桃花坠落，片片飘飘，片片洒洒，悠悠然坠向地面。
桃花无情，地面亦无情。
发丝如雪，不带一丝留恋，裹挟着尘埃，所有的悲哀一同汇聚在断发上。
落地成霜。
“OK，”
剪完，亦明开始给雪梅清理脖颈上的碎发，“姐看剪成这样行吗？”
雪梅点点头，她感觉到脑壳有点凉。
洗了头，亦明拿电吹风给雪梅烘干了头发。
“多少钱？25？”亦辰站在一旁问道。
“算了，别给了，”亦明抖啰两下刚才雪梅用过的围巾，“真别给了。”
亦辰没说话，拿着手机就去扫码。
亦明挥挥手，假装要制止亦辰：“辰哥别扫了，真别给了。”
滴！扫码成功。
“老板，理发。”门外走进来两个年轻小伙。
“哎好，”亦明开始招呼客人。
亦辰已经扫上了收款码，说道：“这哪能行，你这是生意，不给钱不行。”
两个男孩看了一眼亦辰，大金链子，大手表，光头有疤。
两人互相使了个眼色。
雪梅从椅子上站起来，亦辰也付完了款。
“微信收款，二十，五，元。”
亦辰晃晃手机，“过去了。”
“哎好，谢谢辰哥。”亦明开始给其中一名要理发的年轻小伙洗头。
“小明，那我们先走了，”亦辰拿起袋子和雪梅的手包，“改天来找你玩。”
“哎，辰哥慢走，”亦明开始开始往手上打泡沫。
亦辰和雪梅刚走出门，店里没洗头的那个小伙坐在沙发上，开口道：“他就是辰哥？”
亦明点点头：“对，狠人辰哥！”
“我去，光头，”正躺着洗头的小伙，仰天说道，“那大金链子真带劲。”
另一个小伙坐在沙发上，说道：“还有他头上，看到了吗？”
“好大一块疤！我去！”洗头小伙说道。
沙发小伙：“听说他进去过！”
洗头小伙：“打架打的吧？”
沙发小伙：“那么大个疤，脑袋不得一个大窟窿？”
洗头小伙：“他肯定杀过人。”
沙发小伙：“那女人一看就是他城里的小三。”
洗头小伙：“看见那疤，我吓一跳。”
沙发小伙：“听说他好几个老婆！”
洗头小伙：“你看他鼻子那么大，肯定***！”
一说到大这个问题，气氛突然诡异起来。
这个问题，可是让男人沉默的问题。
亦明，俩小伙。
三个人同时沉默了。
沉默片刻，这沉默还是被打破了。
“他那个疤，肯定是砍人时候弄的，”沙发小伙说道，“我听见我妈和人聊天说过，辰哥这是被人砍过，他小弟都废了...”
洗头小伙嘶着气说道：“对啊，听说辰哥还有几个私生子，辰哥就是有钱！”
三个人又沉默了一会儿。
沙发小伙缓缓说道：“哎，有钱，没办法。”
亦明半天没插话，他愣愣想着：“这都特么传的什么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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