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愈点点头，拍拍身上的药屑，等金姚从屋里拿着药箱出来，熟练地将药箱塞给他后，跟着金姚一起出门，上了顾承安来时的马车。
金姚坐中间，韩愈和顾承安坐两边。
两个大男人两看两相厌，互相瞪了好久之后，不约而同地冷哼一声，别开视线。
金姚：“……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一见面就这幅德行？”
韩愈抿唇不说话。
顾承安哼声，摇着折扇，也不说话。
金姚翻了个白眼，干脆不管他们了。
来到春香阁，金姚在顾承安的带领下，从后门进到了春香阁后院。
这是一处新的院子，里面的设施园艺基本上和原来的春香阁一模一样，虽然之前春香阁经历过一回血腥的事，但这丝毫不影响这城中来来往往的富贵人依旧来此寻欢作乐。
丫鬟带着金姚一行来到柳青瑶的房间外头，转头对金姚说：“金姑娘，我们家青瑶姑娘说了，只能姑娘一人进去，两位公子且在外面等候吧。”
三人点点头。
丫鬟打开门，金姚迈步进去，转过身，下意识望了眼站在门外的韩愈。
不是，顾承安刚刚不是特意让自己叫上韩愈的吗？
此时，柳青瑶正在梳妆台前坐着，整个人萎靡不振，面色憔悴无比。
“青瑶姑娘。”金姚走过去，将医药箱放到一旁的木桌上，转身看着柳青瑶，“青瑶姑娘是哪里不舒服？”
柳青瑶示意丫鬟出去，然后转眸看着金姚：“姑娘，我有一些难以启齿的事情，想和你单独聊聊。”
“难以启齿？”金姚拉过一把凳子坐在柳青瑶面前，“说吧，我听着，你放心，我不会和任何人透露的。”
柳青瑶感激地点点头，旋即抬手按在自己的腹部，抿了抿唇，低声道：“我最近……最近这里有些不太舒服。很多医女帮忙看了都不见好，不知姑娘可有什么良方？”
金姚顺着柳青瑶的手势往下看，瞬间明白了柳青瑶的意思。
不过，想要搞清楚柳青瑶到底什么问题，可能还得需要……
这柳青瑶能接受吗？
金姚轻咳一声，斟酌了好一会儿，说道：“那个，虽然但是，我需要查看一下你的那个地方，才能确定你太极阴府有没有问题。姑娘若是不介意的话……”
柳青瑶淡淡一笑，非但没有别扭拒绝，反倒是很理解地点点头：“没什么好介意的，大家都是女子，先前我家还在的时候，本来是要被送上京城当秀女的，那时候去我家的嬷嬷也检查过我们的身体。”
金姚松了口气。
这样的话，那就好办多了。
柳青瑶回到床上，将床帏放下来，快速去除了自己的外衣。
金姚走过去，让柳青瑶将腿曲起来，好一番查看取样后，金姚示意柳青瑶将衣服穿好，然后走到书桌前，拿起笔墨纸砚，给柳青瑶开了个方子，递给她。
“你不舒服是因为炎症的缘故，其实没什么大事。”金姚叹了口气，“你先按照我给你开的方子喝上一天，等明天如果没有药效，我再给你开个新的方子。”
“有劳姑娘了。”柳青瑶点点头，将药方收好，顿了顿，她又赧然地说道，“姑娘，你难道就没有什么其他想问我的吗？”
“什么？我该问你什么？”
金姚不解地摇摇头。
柳青瑶啮咬着下唇，抿了抿嘴，难以启齿了好一阵儿，才小声道：“相信你已经看出来了，我其实，其实……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了。”
金姚眉心一跳，顿时明白为什么柳青瑶这身上的病明明并不难医治，却偏偏找她来的原因了。
沉了口气，金姚拍拍柳青瑶的肩：“不是又如何？青瑶姑娘，你经历过家破人亡，命运颠沛流离，你已经很凄苦了，不必再因为这种事情看轻自己，虽然我不知道是谁占有了你，但你放心，我不会将这件事情说出去的。”
“我，我……”柳青瑶绞着衣角，眼眶含泪，“其实，那天晚上和我在一起的人，是顾公子。”
“……顾承安？”金姚瞪大眼睛，“那顾承安知不知道？”
柳青瑶闪烁着眼睑，泪眼朦胧中一下下注意金姚的表情：“他不知道，他那天被人下了药，再加上喝多了，醒来之后，什么也不知道。”
金姚揉揉额角：“那你怎么不告诉他呢？正常来讲，你们这个朝……不是，你和他发生关系，他就必须得对你负责呀，总不能因为你身陷风月场所，就任你自生自灭吧？这个顾承安，也太不像话了。典型的提裤子不认人。”
“不怪顾公子的，不怪他。”柳青瑶伸手一擦眼角的眼泪，勉强挽出一个笑容，“本身就是青瑶福薄，不愿意以这种方式得到公子的心。”
金姚双手环胸：“那既然这样，你全当是免费睡了一个英俊的小美人不就好了？干嘛一副好像自己已经不值钱的语气？没了顾承安，难道你还不活了？”
柳青瑶闻言一怔，她知道金姚一向不羁，但没想到她居然会说这样的话，这也太惊世骇俗了。
站在她的角度，这样惊世骇俗的言论要是被旁人听见，可是会对她的名节造成影响的。
顿了顿，柳青瑶眨眨眼，上前握住金姚的手，定定说道：“金姚姑娘，实不相瞒，我今天请你来，其实还有另外一件事。”
金姚：“什么事？”
柳青瑶抿了抿唇，说：“我知道你医术高超，所以，能不能帮我的身体恢复成原来处子的样子？”
金姚：“……你，你确定？”
柳青瑶眼神一亮：“所以，你真的能做到？”
别说能做到，就是让她帮着柳青瑶改头换面她也能做到。
只是，她一直觉得，做这个东西毫无意义。
不过，仔细想想，这东西对于古代女子而言，似乎确实很重要。她可以承受来自四面八方的指指点点，不代表柳青瑶就能承受。
不说顾承安知不知道，一旦这宿州城所有人都知道花魁柳青瑶并非处子之身，那恐怕即使她不想接客也得接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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