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跃沉默着,不知道要怎样跟母亲说自己的心情,那样骤然得知珍宝不在的失落和迷茫,即便回去了,也是面对着满是清冷,难以自处。
冯跃在县里安顿好父母,本想跟顾衬连夜回去,又想到爸爸今天的态度,明天要是知道自己不管不顾的又走了,估计要气坏了,索性也在县里住一夜。
林歇擦着头发走出来,水珠顺着胸膛没入浴袍,很难想象一个在实验室玩化学试剂的人,能有如此充满雄性张力的身材。
“哥们你咋想的,因为一个女人就失魂落魄成这样,百万年薪也不要了,工作前程也不要了?”
“我可听说,你们公司最近有大动作,你以前那个死对头借着东风直接高升了,跟你平级了。”
冯跃满不在乎的耸肩:“已经这样了,你看我后悔吗。”
林歇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勤快,身上女人的香水从来没重样过,自然体会不到冯跃刻骨铭心的感情是什么感觉。
“别说这些了,明天跟我回村子,取点土壤尽快送检,最快的速度给我出结果。”
林歇撇撇嘴:“你是有钱没处花了?那地方不是哥们给你泼凉水,我见得多了,有去无回,压根没戏。”
冯跃知道他的意思,以为自己要投资什么项目,但是从一开始,冯跃就没打算把这个当成项目来做,而是真心想为村民做一些事情,追根究底,还是顾衬那个风雨夜默默守护树苗的样子,震撼了他。
“先看看结果再说吧,那村子里有一颗种活的树,但是其他同时种下的树苗都死了,所以我觉得可能是某些因素影响了存活率。”
“这需要大批的试验田,土壤结果只能作为一小部分因素,投入是很大的,不论是人力物力都不是你自己能承担的起的。”
冯跃知道这里面有多艰难,还是坚定的说:“总要让村民看到一些希望,才有机会去说服他们。”
林歇看着冯跃准备睡觉,把手上的丝帕整齐的放在枕边,就知道这一定是贺彤的东西,撇撇嘴没再说话。
“你还是先想一想怎么说服叔叔阿姨吧。”
冯跃更头疼了,爸爸今天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不把自己带回去估计不会善罢甘休,他当了一辈子的干部,向来说一不二,就是个倔脾气,硬着来肯定两败俱伤。
一觉醒来,冯跃买好早餐在大厅等爸爸妈妈醒来,想了一晚上的说词在肚子里打转,就等着爸爸先开口。
“林小子,一会帮我订三张票,明天就回去,这地方不适合你阿姨养伤。”
林歇低头喝粥,隐晦的看了一眼冯跃。
冯跃酝酿了一下刚要开口,就被冯父打断了。
“你什么都不要说,要是还想让你妈妈和我多活今年,就赶紧跟我回去,好好上班,别不务正业搞出这些幺蛾子来。”
一句话,把冯跃想了一晚上的话都堵住了,闷闷不乐的搅动着碗里的粥,却一口也吃不进去。
冯母知道儿子不高兴,白了丈夫一眼:“你呀,专制了一辈子,儿子都多大了,还像跟小时候似的什么都要你给拿主意啊!听听儿子怎么说,他什么时候心里没成算了?”
“儿子,你说说,妈妈听听你为什么想留在这。”冯母慈爱的掰了一块米糕放在冯跃手里。
“我一路走来,遇见了很多人,也发生了很多事情,正是因为这些人,我才知道人生不止有金钱能衡量一个人存在的意义……”
冯跃把梅朵的事情娓娓道来,讲给父母听,那些留在山洞里的鲜血在他的记忆力尚未凝干,这个村子是她的家乡,是珠拉不幸的源头,是树苗脆弱的根源,所以他要留下,哪怕作用微乎其微,但也要拼尽全力去试一试。
哪怕只有一丝成果,也将是这里微弱引航的灯光。
“……顾衬在村子里坚守了十几年,让无数孩子有能力走出大山,他没有钱,没有房没有车,但是他拥有的是我缺少的,比我更有魄力和勇气,让我觉得生命之伟大应当如此。”
“梅朵并不是大众眼中的美人,甚至没有人知晓她受的苦难,死后丰碑上没有名字,连她母亲知道女儿不在了,都不能在坟前为她放声大哭一次,可她无畏的挡在我面前的时候,她就是最美的。”
就像她的名字一样,是天女恩赐人间的花,一朵至纯至净的天山雪莲。
冯母一脸动容,摇着头哀叹:“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以前就觉得你太忙了,忙得缺少了一些人情味,现在好啊,经历了事情也历练出来了,我觉得是好事。”
冯父看着媳妇瞬间转移战壕,干咳一声,板着脸问:“那你的工作呢?那么好的工作说不要就不要了吗?”
“还有你之前说要结婚,现在怎么也没消息了……”
不等他把话说完,被冯母在嘴里塞了一块馒头:“快吃吧你,哪壶不开提哪壶。”
冯跃想了一会,提议说:“爸妈,要不你们跟我去看看吧。”
冯母倒是满眼放光,点着头赞同,冯父这辈子除了当官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听老婆的话,冯母都决定了他也没反对。
不知道林歇从哪整了一辆自行车,冯跃载着母亲,沿着蜿蜒的山路往村子里走。
“两个村子只有一所学校,年纪大的小的都在一起上课,七八年了只有顾衬一个老师,这地方太穷,支教都没人愿意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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