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子里的蔓蔓哭得死去活来,由于思念母亲,奶水一度中断,襁褓中的孩子不得不用奶粉暂时充饥。
那几天,几乎每个人的家中都乱了套。
柯梦岚只好临时委托邻居张婶过来照料母亲。蔓蔓不顾一切地下床来到了老家,入殓那天,她跪在了母亲的坟茔前哭个不止,那场面感天动地。路凹凸伏在地上,嗓子哭得干哑,眼睛哭肿了,腿也都贵得麻木了,他在用他的虔诚告慰着母亲,思念着母亲。
送走了母亲,路凹凸怅然若失,他的脑海中时时刻刻浮现着母亲的影子,到处都是母亲的音容笑貌,他觉得,母亲其实一直就在自己的身边,或者一直都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任凭他怎么找也总是看不见、摸不着。
当下,最要紧的是安抚一下老父亲的情绪。父亲的身体已经远远不如以前,母亲去世了,父亲就是他们在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精神支柱。换句话说,父亲在,家就在。路凹凸平生第一次有了这么深刻的认识。
父亲因为母亲的去世,总是郁郁寡欢,接连数天不喜欢说话,老是喜欢坐在门前发呆。路凹凸知道,父亲一定是在想母亲了。路凹凸不知道自己该用何种方式排遣父亲的寂寞。料理完母亲的后事,他并没有急于上班,他想在家里好好地陪陪父亲,跟他说说话,宽慰他一下那颗孤独的心灵。
弟弟路履平也得要赶回海南去了,一大堆的事情正等着他处理。临行前的那个夜晚,一家人在一起吃了顿饭,晚饭过后,父亲将哥俩叫到了身边,啦了啦家常,父亲这时又重新提起了路凹凸的身世问题。
父亲这一提,一下子又触动了路凹凸敏感的神经。母亲的去世,使他觉得有很多遗憾可能从此真的会成为永久的遗憾和谜底,他不知道父亲能告诉他一些什么,特别是当他知道自己并非他们亲生的儿子之后,路凹凸的内心一度曾经崩溃过。
父亲如果不是再次主动地提及这个话题,路凹凸是不准备在最近一段时间问及父亲有关他的身世的一些问题的,最起码不会是现在这个时间。
柯梦岚给公公倒了杯蜂蜜水,又对着杯子轻轻地吹了吹,然后递到公公手中,示意公公喝下去。
蒙在鼓里的柯梦岚做梦也不会想到,公公接下来的话让她如同坠入了云里雾里,她一时懵住了。
这样的故事,她过去的确没少听说过,电视节目中就有这样的案例,令她始料未及的是,有一天,这样的故事竟然发生在她的家庭中,并且故事的主人公还是自己的丈夫路凹凸,这使她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
路履平也有些吃惊地望着哥哥路凹凸,他以为哥哥早已把自己的身世问题告诉过嫂子柯梦岚,谁料想个个路凹凸却一直以来对自己的身世问题守口如瓶,即使对他最亲密的人也没有提及过一个字。仅凭这点,路履平就能判断出哥哥路凹凸正在承受着多么沉重的压力。
父亲在重新提及这件事情的时候,路凹凸示意柯梦岚回避一下,却被父亲阻止住了。老父亲也错愕地以为柯梦岚早就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没想到柯梦岚对此事却是一无所知。
柯梦岚回想起在医院里时,婆婆拿给路凹凸的那只蓝碎花包袱时的情景。当时,柯梦岚刚走进病房,就看到路凹凸正在翻看着那只蓝碎花包袱,并且眼睛有过落泪的迹痕。柯梦岚那时没有时间多想,做梦也不会将今天的事情联系上。现在想来,那只蓝花布包袱肯定大有文章。
路凹凸好几次想跟妻子柯梦岚说说自己心里的苦,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他自己已经很痛苦了,他不想把自己的痛苦再强加给她,与其两个人一起痛苦,不如让他一个人默默地去承受这份痛苦。后来,路凹凸想,以后多的是时间,等时机成熟再告诉她吧,于是,将此事深深地埋进了心里。
柯梦岚前后一联想,越发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她强压下几乎蹦出来的心跳问路凹凸,“那只蓝碎花包袱呢?我好像看到了有几件小衣裳,那是怎么回事?”
路凹凸低下了头。
路履平是个急性子,顾不得顾忌哥哥路凹凸的情绪,于是将嫂子拉到一边,简要地告诉了她哥哥路凹凸的身世。
瞒是瞒不住了,路凹凸责备地看了弟弟路履平一眼,怪他多嘴。于是就答应柯梦岚找个时间,自己会告诉她目前他所知道的一切情况。
路履平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重如千钧,击打着柯梦岚的心灵。路履平还告诉嫂子,不仅哥哥路凹凸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自己知道的这些,也还是母亲弥留之际才告诉他的,要说吃惊,自己惊讶的程度不亚于她。
柯梦岚第一次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空白,她甚至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她突然重新打量起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个已经是自己丈夫的男人,她怎么会想到他的命运会如此坎坷呢?那么,路凹凸的根在哪里?他的生身父母又会是谁?柯梦岚迫切地想知道这些。
最想知道这些的恐怕还是路凹凸本人了。
既然捅开了这层窗户纸,索性也没有什么秘密可以隐瞒。路凹凸的父亲告诉儿媳柯梦岚,凹凸这孩子的确是捡来的。。。。。。。
直到这时,柯梦岚才真正确信,路凹凸的确就是小说中出现的那个“被捡来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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