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古语叫做:无幕不成衙。意思是一个衙门里若是没有师爷的话就不能叫做衙门。师爷在衙门之余县令的关系和作用,由此可见一斑。
故而曹师爷尽管没有官位在身,衙门内的差役捕快无人不对其礼敬三分。见曹师爷面色愠怒,众人不再骚乱,赶紧向内堂涌去。
县令大人名叫薛庭温,明年即将跨入不惑之年。在官场上这个年龄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既没有完全断了上升的机会,又处于黄金阶段的尾巴。
薛县令以往给人的印象,有些胆小但温文尔雅的老古板,非常注重自己的言行举止。衣着外形一丝不苟,虽然胆子不大,在外人面前却极少失去仪态。
王鲲鹏等人来到内堂的时候,薛县令正在堂厅内背着手来回踱步,嘴巴里念念有辞地小声嘀咕。今年的夏末时节本就酷暑炎热,薛县令此刻急得都顾不上擦拭去额头上蚕豆般的汗滴。
见到王鲲鹏到来,薛县令低呼一声,快步来到王鲲鹏身前,焦躁无奈的眼睛里迸出别样的神采,如同沙漠中嘴唇龟裂的迷人发现满是清泉的绿洲,一脸期冀地把王鲲鹏请到旁边的座椅之中。
“八爷,八爷救我!”
薛县令的声音叫王鲲鹏吓得一哆嗦,几经挣扎想要起身均被县令大人按了回去,表示八爷您坐着就行。
“大人,您站着我坐着,我、我、我不太习惯,有什么事情吩咐就是。”王鲲鹏一脸尴尬地瞅着薛县令说道。
薛县令见到王鲲鹏后仿佛有了主心骨,不再失魂落魄如同没头苍蝇似得乱转。示意众人找位置坐下,随后薛县令坐到王鲲鹏身边,喝了大口凉茶定神,将事情前后完整叙述出来。
钱掌柜本名钱则平,经营县城多家店铺行当,包括庆丰楼也是其产业之一。
钱掌柜人如其名,乃清溪县当地首富,据说其身家即便在郡城里都能排的上号。钱掌柜不仅有钱且出手阔绰,时常出资招募工匠。或是加固堤坝,或是修补残败的城墙,或是翻新老旧的县衙,在当地颇有声望。
最关键的是,除了钱掌柜自己出身大户人家,他的正妻更是郡城知府大人唯一的妹妹,背景关系硬得吓人。
从郡城到县城官道的必经之路上有一险要之处,当地人常唤作迷路林。林子占地极广,绵延十余里,其中树木遮天蔽日,常有野兽出没。一般出行之时,若没有十来个青壮男子结伴,普通人轻易不敢进这迷路林。
钱掌柜一行人昨日从郡城省亲归来,下午时分刚进林子没多远,有这树阴一挡,光线顿时暗淡。
众人正要继续前行,领队护院眼皮不住乱跳,只觉全身的汗倏地收了,背上渗出阵阵寒气,心头隐约觉得不详。眼前这块林子里安静的过分,平日里的鸟叫虫鸣如今一丝也无。
不等护院大师傅开口示警,前方树上陡然射出一阵箭雨!
一众家丁护卫急忙护住要害,只是偷袭实在来的突然,除了大师傅武功高强,其余众人及钱掌柜家眷所在马车就没那么幸运,纷纷被偷袭的箭矢击中,人马滚落一地。
数十尺开外,悉悉索索一阵骚动,一群汉子从树上跃下,脸上蒙面,身披树叶伪装。借着人马慌乱之际,掠到家眷乘坐的马车之中,将钱掌柜一双年幼儿女给掳走。
大师傅想要冲上前抢回少爷小姐,却被领头蒙面人一飞镖逼退。
这群蒙面人来的突兀,去的也迅速,一应行动毫不拖泥带水。钱掌柜一行人遭受伏击突袭,多人中箭负伤,马匹也折损不少。
家丁护卫无人身亡,但几乎人人身上带伤,大师傅担心贼人杀个回马枪,没有下令追击。
大师傅手下一名机敏灵巧的弟子,将飞镖从树干上拔下交予东家钱掌柜。
原来飞镖尾部还系着小段布条,上面字迹未干,隐隐散着腥味,竟是用人血所书!
其中一面写有八个大字:以血还血,拿人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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