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天色已经大亮,隐约听得门外大街传来一阵阵喧闹声。
沈金书手拿蒲扇,缓缓踱步庭院中央,沉思片刻后说道:“我让弟子任欣荣代表长安曲艺工会,明早随你一起去长乐坊大剧院。你只管按照我俩以前议定好的去做,不必顾忌杨元厚的态度,只要五社中有三家同意,我即刻再以工会章程确认‘五社合一’通过,你看如何?”
陈凤良清楚沈金书暂不出面,先由弟子任欣荣出面前往,这样做的道理起码考虑有二,一则首先顾及了杨元厚的面子,不去刺激他,并给了他下台阶的机会;二则又能在合并原则和章程上,不给任何人留下挑刺的地方。因此面对沈金书的安排,陈凤良连连点头认可。
其后,沈金书坦然说道:“我个人建议,还是再争取一把杨元厚吧。他和您老在台面上争了一辈子,不服气您我看是假,主要还是斗一口气。即使杨元厚再不仁义,青衣社还有我们三十多号梨园子弟,他们可都是无辜的。所以,我想让任欣荣今晚再去青衣社找他好好谈谈,您看如何呢?”陈凤良热眼近望着眼前这个仁厚敦义的汉子,越发觉得当年坚定支持沈金书担任长安曲艺工会会长是最正确的选择。
就在两人说话间,任欣荣已闪身进来,只见他身穿一袭长衫,气质忧郁且身形消瘦,眉宇间透着几丝青涩与稚气。此人不仅是沈金书的得意门生,还是他的义子,这个刚刚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已经是长安京剧社社长了。
沈金书叫来弟子,就是想当面给陈凤良吃颗定心丸。而当任欣荣得知秦腔界明天召集会议的真实意图后,当即欣然答应师父,晚间他会独自去见杨元厚。末了,沈金书和陈凤良又一再让他捎话给杨元厚,劝其不要再受旁人蛊惑,多以秦腔曲艺未来为重,别再坐地自划、随性而为。任欣荣只管默默记住两位师父叮嘱的每句话。
辞别沈金书后,陈凤良感觉浑身轻松许多,一路碎步走出书院门,坐上了街口停靠的红绺白马小篷车,顺眼看到书院门牌楼两侧柱子上刻着“碑林藏国宝,书院育人杰”的醒目对联,心中滋味可谓是五味杂陈、不可言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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