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
宴苏挺尴尬。
林落扯下遮掩的帕子，盯着他看了一圈，说道：“这粉质量不太好。”
听说古代的化妆品是有毒的，林落寻思着若是宴苏真有点什么癖好，下次她可以在现代采购点化妆品。
又道：“你不化妆就很好看了。”
宴苏哭笑不得。
“你在想什么？”解释的话到了嘴边，又在舌尖迟缓不前。
此时，传来拍门声。
林落对他眨眨眼。
宴苏指了指花厅，“进去躲好。”
不动脑子宴苏也知道，林落遮着脸突然翻进院子里不正常。
林落乖乖进去躲好。
宴苏打开门，几个家丁眼睛直往院子里瞟，“宴公子，我们在抓一个小贼，你可有看到可疑人物进院子来？”
“可疑人物倒是没见到，但我方才在院中吟诗，听到有一阵局促的脚步声往那边去了。”他指了岔路口的一边。
“多谢宴公子，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对宴苏抱拳道谢后，几个家丁顺着他指的方向跑去。
林落从花厅里钻出来，脱掉身上的外衫拍拍肩膀上的灰，亲昵地蹭蹭宴苏的侧脸。
小语气别提多讨好，“宴苏，你帮我把这个衣服处理了，好不好？”
宴苏看着小姑娘脸上蹭出来的一大块白，拿着帕子给她擦干净了，这才道：“你做什么坏事了？”
林落一脸认真，“没干坏事，我打了渣男。”
“渣男？”
宴苏尚且听不懂这个词汇，但是他从表面意思理解了一下，这大抵就是……坏男人？
他沉下脸，覆粉都掩不住他的阴沉，“有男人欺负你了？”
“不是欺负我，是欺负我朋友了。”
宴苏沉默着接过衣服，反手丢进了花厅的炭盆里，又添了把火，看着衣服化成了灰，这才对林落道：“你在这儿等我回来。”
“我带你回家。”
计划有变了。
林落问他：“我们现在不回家吗？”
“我还有事情没有办完。”
“那我自己先回去了。”林落说着，不等宴苏说话，自己跑出去了，一会就跑没影了。
回到贺含章身边，鼻青脸肿的张少卿狐疑地瞥着林落。
家丁说虽然没有看清打他的是谁，但是能辨认出是一个姑娘家。
林落故作惊讶，又带着几分埋怨：“张公子，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我方才上完茅厕出来，就不见你的人，我自己又不认得路，害我一通好找。”
张少卿心情不好，也没有遮掩自己对林落的鄙夷：“我家这是恭房，乡下才用茅厕。”
林落不说话了，往贺含章身边靠了靠，对贺含章笑得很是讨好，“贺公子，这赏花宴难道只为赏花不成？”
“非也。”贺含章嘴角衔着一抹温润的笑，“听说张员外请来了一位厉害的书客，才色俱佳，我们赏花，也赏书客的诗。”
“书客……是什么？”
“书客便是覆粉登场的才子，为人作诗，供人消遣的东西。”
张少卿看林落那巴不得贴在贺含章身上的样子，心中鄙夷更甚的同时，也打消了对林落的怀疑。
这样的小娘子，只会一门心思的往上爬，对自己，她只会讨好谄媚，又怎么可能打他伤他？
此时，张员外爽朗大笑着登场。
张少卿与贺含章过去同张员外说话，林落落了单。
她低下头，敛去虚假的情绪。
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阴沉的怒意。
她家宴小苏才貌双全，她巴不得捧在手心上宝贝，这群人居然将他称为供人消遣的东西！
林落估摸着这就是宴苏所谓赚钱的营生，她想去找宴苏直接走人。
可张员外却突然高声宣布，赏花宴开始了。
“琉璃夜灯开芙蓉，月下书客为谁作？在咱们开始赏花之前，就让阿蛰先为我们做首诗，起起兴。”
宴苏走到人群之中，站在琉璃灯下。
他眉眼具是才气，颦笑皆都清冷。
灯下过分的妆容不显厚重，反倒突出了宴苏的五官有多精致。
斟珠小姐受邀来赏花，虽听说有俊朗书客，起初却不曾放在心上，如今一见，倒是起了心思，抓起一把珍珠丢向宴苏。
宴苏往旁边一躲，皆数躲了过去。
他却是一眼都不曾看向斟珠小姐，继续自己作的诗。
“大胆，你竟敢无视我！”斟珠小姐乃她爹老年得女，自是娇宠着长大，何时被人落过脸面。
当下就要宴苏下跪给她认错。
手中还抓着一把珍珠，笑得尖酸刻薄：
“你要做得叫我满意了，这些珍珠都是你的，你要是叫我不满意，那我今天就让人打断你的腿！”
她爱宴苏的相貌气质，又恨他落了自己的脸面，恨他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宴苏看向张员外。
张员外装聋作哑。
这小镇子上也有几家大户，有他张家弄私盐卖私盐，也有李家收海珠明珠金珠。
论起富贵，李家不如张家。
但论起权势，张家不如李家。
毕竟李家得了好宝珠，可以献给诸位大人攀交情。
可他张家，总不能将私盐拿去送人啊，这不是攀交情，这是在添堵。
而斟珠小姐嚣张跋扈，想一出是一出，不是个好姑娘，但谁叫她有个好父亲？
斟珠小姐，全名李斟珠。
正是李家家主的掌上明珠。
要是其他人滋事，张员外少不得要帮宴苏开脱开脱，可这斟珠小姐……那只能让宴苏自求多福了。
宴苏看着一地的珍珠，无端想起他从自幼成长的私苑搬回皇宫那一年。
皇后掐着他的下巴，打量他许久后，让他跪善喜宫所有的奴才奴婢。
他跪到第六个时，皇帝瞧见了。
那时皇帝说了什么来着？
对，他说：“前朝余孽，果真上不得台面。”
宴苏的指甲掐进掌心里。
眼前一晃，林落不知怎么时候跑了过来，将他手心掰开了看斑驳掌纹上开出的血花。
“笨蛋，不喜欢做就不要做啊。”
斟珠小姐看林落一眼都觉得辣眼睛，她怒道：“丑女，你是什么人？生得这般丑陋，为何要跑到人前来丢人现眼？”
林落瞥她一眼，上去就给了李斟珠两巴掌。
“我的男人，是你能羞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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