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明回头看她，便对上那双漂亮的杏眼，浅瞳色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显得宛如两块珍贵的琉璃，里面的光亮的夺目。
只见江橙橙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嚣张的笑意，“我这人从来不受委屈。”
话音刚落，她就猛地扭头转身，疾步走到班主任面前，“老实说，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上a班的班主任的。你这种‘受害者有罪论’听得我真是头大。清洁阿姨三观怕是都比你正。”
“你说我的头发和衣着是对小混混的‘挑衅’，所以我被找麻烦就是理所当然的。恕我见识短浅，我实在无法理解。按照这个道理，我们所有人都不能扎头发，不能穿裙子，那干脆都再去带个头巾吧，只露出一双眼睛看路得了。”
江橙橙妙语连珠，怼的老师半天说不出话，“还有，老师您不知道吧。我穿的裙子和扎的发型都是啦啦操队拍宣传片用的。你这样说我是不是也在质疑学校呢？”
“身为班主任，不多关心学生的处境，纵容校园暴力，利用奖学金威胁学生，你还配这老师的称呼吗？”
江橙橙看着面色煞白的班主任，心里的浊气总算少了一大半，冷哼一声，拉着沈长明就想走，刚到门口又想到什么，回头道——
“您说得对，我就是喜欢仗着江家欺负人。尤其是对您这种人，仗势欺人是我最喜欢干的事情了。”
此时外面太阳已高挂天际，微暖的光照入屋内，空气里的灰尘在此刻看得一清二楚，少女的脸半笼罩在那片飘舞的灰里，却抹不灭其中的熠熠光彩。
江橙橙嗤笑道，“既然老师你不怕江家，那我也就不必手下留情了。”
“还有！”江橙橙的脑袋已经气得只剩下一片糊涂，做事全凭意气——她拉起沈长明的手，和他十指相扣，让那片微凉融入自己的温暖才作罢，“沈长明是我罩着的人！属于他的东西我不会让任何人夺走！”
说完，江橙橙便拖着沈长安走出办公室，徒留身后一室寂静。
……
“呼——”江橙橙走出好远的一段路才停下，深深吐出一口气，偏头对沉默了一路的人说道，“真是太气人了，你说是不是？一个老师怎么可以说出那样的话呢？！”
沈长明：“……嗯。”
江橙橙转过头，正想继续慷慨激昂地继续说点什么，就对上了他略微躲闪的目光。
“你怎么啦？”江橙橙望着对方红透的耳垂，有些疑惑，“你脸好红，该不会中暑了吧？”
沈长明对神经过于大条的少女实在无计可施，只能举起被迫和人十指相扣的手，“你，想一直牵着吗？”
江橙橙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两秒后，迟钝的脑回路才把这件事反应到脑中，她的脸倏尔涨红，活像一颗红苹果，磕磕绊绊道，“我我，我……对不起！”
她猛然松开手，越想越觉得丢人和尴尬，还有……奇怪的心脏怦怦跳。
江橙橙小心抬眼看向对方，却看见一向冷漠的人此时微微偏头看向别处，正用手指关节抵着唇角，在极力克制逐渐翘起的嘴角。
她这下彻底憋不住了，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但附近没有地洞，她就只能默默蹲在角落，双手捂住脸，平复那过高的心跳频率，以及，等沈长明笑完。
沈长明眼里带着笑，也跟着蹲在装蘑菇的少女面前，轻轻敲了一下对方的额角，难得调侃道，“怎么了？你刚刚不是还说我是你的人吗？”
“……别说了，呜。”
“怎么，这就要抛下我找别人了吗？”沈长明支着下巴，使坏逗人道，“我还不至于年老色衰吧？”
“……闭嘴啦！”江橙橙忍不住，伸出一只手试图捂住对方的嘴。
她原本以为沈长明会顺势抓住自己的手，结果这人没有任何动作，任由那只温软的掌心贴上自己的唇。
江橙橙没想到自己真的能成功捂住对方的嘴，杏眼微微瞪大，和沈长明那双晕满笑意的凤眼对上，心里却是一阵难以言明的悸动。
无人经过的走廊拐角，没有人看见这里蹲着一对男女，他们对望彼此，一个眼里盈着笑意满是柔情，另一个神情惊慌但满脸通红，在这片小小角落里，属于盛夏的闷热不减，却也充斥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和逐渐露出马脚的年少爱恋。
江橙橙第一次和沈长明靠的那么近，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沈长明的睫毛真的好长哦。
但随后她很快意识到了两人动作的暧昧，倏尔站起来，同手同脚地往前走了几步，才转身对还在原地的沈长明道，“我们……我们该回去上课了。”
江橙橙不自在地咳了一下，佯装淡定道，“那啥，快走吧，我们要迟到了……”
“江橙橙。”沈长明依旧站在那片阴影的角落里。
江橙橙看着这样的沈长明便回想到两人的初次见面——沈长明也是站在这样的阴影里，眉间淡漠，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属于少年的朝气蓬勃，反倒是像被岁月磋磨许久的人。
她不由得有些着急，想拉出沈长明，不让他后面的阴影再度附上少年，“走啦，我们去上课。”
沈长明答非所问，“你为什么要把这件事顶下来？如果你如是说，就不会是现在的局面了。”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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