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五十）旧马道
大石头后面是一条刚刚劈开的通向山坡的林中小路，低矮的灌木被拦腰砍断，连成片的藤蔓和树胡子也被扯开。一路上罗四爷一直琢磨着，刚才那三个年轻人提到的财宝的事要不要告诉小六子，如果是马锅头李大勇跟着，说不定罗四爷一开始就告诉他了。小六子虽然机灵，但还是太年轻，告诉他说不定会沉不出气，再捅出什么乱子，只能暂且瞒着他，再说回来，万一没有财宝也就全当没这回事。罗四爷和小六子不紧不慢往山上溜达，过了林线，山坡的角度陡然变大，视线也开阔起来。
出林线之前两个人停下来往山头观察，看着三个人费力地径直往山上趴着，三匹马也跟着艰难地登山，几次打滑差点从山上滚落，破事三人走的小心翼翼。罗四爷看他们爬山时手忙脚乱、险象环生的落破样子，就知道三个人都没有山地行走的经验，是三个初入江湖乳臭未干的青瓜蛋子。
等三个年轻人翻过山头，罗四爷和小六子才慢慢朝着山上走去，他们两个山地行走的经验明显更加丰富，斜着往上走，走“之”字，路程虽然长了很多，但相对能省力不少。上午的太阳很毒，晒的人皮肤辣辣痒痒的，大约一个小时，两人也上到了山顶上。在山顶上他们给两匹马喂了几把炒黑豆，马发出非常愉快的声音，干香的炒黑豆是对骡马最好的奖励。罗四爷朝着对面的山壁上看去，果然在杂草掩映下有一条废弃已久的马道，马道在一处陡崖侧面整个坍塌了，坍塌的距离大约有百十米的样子。
小六子看着对面坍塌的马道，自言自语：“这老马道原来还真有啊。”
罗四爷疑惑地看向小六子：“六子，你知道？”
小六子：“四叔，我听我老汉儿讲，那时候他刚加入马帮，老马夫们扯闲篇的时候，说起一个恐怖的故事。”两个人也不着急跟踪，毕竟线路很明显。时近中午，罗四爷拿出干粮，两人靠在山顶的大石头上吃了起来。小六子地讲起了他听来的传说，大致是这么回事：
清末之前茶马古道梭坡段，并不是如今的那条路，而是面前这条早已废弃的马道。直到一年夏天，附近藏寨的居民忽然听到山中数声巨响，接着看到远处山上一侧崖壁坍塌，后来才知道是马帮行走了几百年的马道塌毁了。但由于马帮一直都走这条马道，仍然会有人下到山谷绕过坍塌的路段，之后继续沿着原来的马道走，然而奇怪的事频频发生。马帮经过的山谷新砍伐出的小路时，经常发现树上挂着死人，后来发生了很多起人员、马匹莫名其妙失踪的事件，慢慢的再也没有马帮愿意走这条马道，只能另选新路，这条走了几百年的马道彻底废弃了。
走下山阴坡的三个年轻人已经进入山谷，看来是打算绕路过去了。小六子从小听他父亲和马帮里的老马夫们讲这些恐怖的传说，所以不太情愿进入山谷，一想到那些被添油加醋描述地细致入微的画面，他就两脚发软。罗四爷拍着小六子说：“六子，没事，那些故事都是人编造的，不过是从这里下到山谷走太困难，不如另换一条路划得来，所以才没人走。山谷里荆棘丛生，又有毒虫蛇蜃，一上一下增加很多不必要的风险，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嘛。”
想来也是，新的马道使用至今也有百十来年的光景了，比起旧马道更安全更便捷，路过的村寨集市更多。就像这新旧马道，很多时候东西并不是熟悉的更好，往往旧的东西除了熟悉几乎都是缺点，新的事物除了不熟悉，大部分都是优点，经验、方法都是在积累和尝试中获得的，一味循规蹈矩终会江河日下，只有探索，才有希望。
说着罗四爷牵着马率先向山坡下的山谷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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