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师的能力，到现在才真正显露出它真正的恐怖。
叶罗捂着伤口，脸色苍白。
穆怀春已经松了手，刀依然插在伤口里，他不敢拔刀，那会让自己失血而死。但即使不拔出刺入体内的尖刀，血液依然在以惊人的速度流失。
“什么时候……傀儡师什么时候为她种上的印记……”
剧痛之下，他的头脑反而逐渐变得更加清醒，叶罗忽然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个抖M。
穆怀春放开了刀，转而伸手去抚摸叶罗的脸。
是了，傀儡师的傀儡也有为他人种下印记的能力，穆怀春被控制后，接到的指令应该是「把司南变成傀儡」之类的。
叶罗没有躲闪，也没有力气去躲闪，任由她柔软的小手抚上自己的脸颊。
即使是最坚强的军人，被刺伤内脏之后都会失去行动能力，何况叶罗只是个十七岁的高中生。
电脑屏幕一片漆黑，耳机里不时传来器械倾倒的声音和杂乱的枪声，殷离伤那边应该已经打起来了。
穆怀春温柔地抚摸着叶罗的脸，带着甜甜的笑，在他的脸上，一朵暗红近黑的花朵正在缓缓绽放。
一片花瓣、两片花瓣、三片、四片……片片花瓣次第舒展，花朵下方展开了两片叶子。每一片花瓣成型，叶罗的意识便模糊一分。
如画家满意地在画作上绘下最后一笔，叶罗脸上那暗红色的花朵也勾勒上了最后一条纹路。
耗时5分钟，傀儡印记凝聚完成。
在最后残存的意识消散之时，叶罗抬起了头。
他的双眼血红，妖艳的雾血花在他目中开放。他的手掌因为过度失血而微微颤抖，此刻却牢牢地握住了穆怀春的小臂。
“傀——儡——师——”
•
地牢内。
“司南！司南！能听到吗！你那边怎么了！”
突如其来的一片漆黑让殷离伤瞬间丢失了视野，奔向那个黑裙少女的步伐也慢了下来。
虽然知道傀儡师可能就在电闸附近，但是……电闸又在哪儿啊？他完全不了解这个地牢的构造。
喀哒，一声响，殷离伤打开了手电筒。
身上的风衣依然保持着合金的强度，头发根根笔直如钢针披在脑后，防范着可能会遭遇的袭击。一片黑暗中，借着手电筒的照明，殷离伤继续朝着玻璃柜的方向前进。
气温依旧很低，甚至比之前更低了，似乎已经零下。
体温在飞速流失。
使用能力‘云破天青’的代价是核心体温会降低，内外双重降温之下，殷离伤的状态在急剧恶化。
“不尽快解决的话……我会死在这里。”
殷离伤的脑子里自然而然地出现了这样的想法。
就在这时。
嘭——
一声沉闷的枪响，殷离伤手中的手电筒破碎了，四周再次陷入黑暗。
手腕处传来麻木的感觉，不是很疼。但如果不是他提前强化了手套的硬度，只怕这只手已经被打成碎肉了吧。
“警用狙击枪，妈的。”
殷离伤在枪声响起之后立刻蹲下，呼着白气，试着缓缓挪动步子。
嘭——
第二声枪声响起，肩膀上一阵酸麻，在黑暗中都能看到子弹与风衣坚硬的表面相撞时溅射出的火星。
“两声枪响不是来自同一个位置，这里除了傀儡师和那个女孩之外还有其他人？”殷离伤心中疑惑，然后立刻就想通了。
“另外一个枪声是傀儡师的傀儡，不，或许两个枪声都是傀儡。”
殷离伤这次不敢妄动了，蹲在原地，脑中思维飞转。
“他们不止一个人，应该有热成像设备，即使在黑暗中也能锁定我的位置，而我完全失去了视觉，还有一个能力未知的能力者……”
身体的状态在不断恶化，体温快到极限了。
殷离伤立刻做出了判断。
“必须撤退，否则我绝对会死在这里！”
他猛地站起身，朝记忆里门的方向跑去。
与此同时，寂静的地牢里响起了密集的枪声。不知道具体数量的子弹从四面八方射来，殷离伤迈开步子大步奔跑，身上不断冒出被子弹击中的火花。
“该死的，傀儡师到底在这里埋伏了多少傀儡！”
殷离伤奔跑在字面意思的枪林弹雨中，他没有夏语冰那样非人的速度与身手，不断有子弹击中他的背部、大腿、肩膀，一一被强化过硬度的风衣挡了下来。
武陵所言不假，殷离伤的能力既是锐利的矛，也是坚固的盾。
几个呼吸功夫，身中十几枪的殷离伤摸到了墙壁。
顺着墙壁一路摸去，很快，他摸到了来时的门。
枪声大作，不断有子弹倾斜在殷离伤的背上，即使风衣隔绝了子弹，避免了贯穿伤，如此多子弹所携带的动能依旧足以将人的内脏震伤。
殷离伤的嘴角流下一抹血迹，他握着玉霞的断手打开了门，却已经没有来时走的通道了。
门后，是坚实的混凝土墙壁。
「圈地运动」改变了规则。
“呵……”殷离伤无力地笑了。
“司南，听得到吗？”
殷离伤站在门前，身体已经冻僵了，体温已经降到了极限。继续使用能力的话，再过几分钟，低温症就会夺去他的生命。
但如果不使用能力进行防御，夺去他生命的就是子弹。
“……嘛，我可能要死在这里了，死前先和你交代下遗言吧。”
生死时分，他反而洒脱了。
“你死不了，我说的，神来了也拦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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