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搞的，周厂长这次怎么撂挑子了呢？如果真落在蔡东来的手下，就像落入了魔窟，还真不好弄。”刘金东抽哒道，湖南片儿汤话顺着嘴角流出：“刚才赵小刚说的是真事儿，自从他下边那设备弄折了之后，很变态很变态，好像全世界人都跟他有仇似的，你要提防、小心他。”
“刘叔，周厂长早就说过他不想参与技术方面工作了，不是冷不丁就甩手不干了。在周厂长手下干活挺得劲儿，他完全放权，我想这么干就怎么干。”王嘉福道：“可是，归了蔡厂长管理后，看样子日子要难过了。”
“咱们得想点办法嘛，不能就这么坐着等着。蔡东来这个人脾气太古怪，平时不太爱吱声，摸不清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刘金东抽哒道：“他人越多时越趋于正常，人越少时越变态；对上级比较正常，对下级超级变态。但无论怎样，你也不要跟他发生正面冲突。”
……
按说，蔡东来知道王嘉福是周贵奎的人，周贵奎像仇敌一样存在，这时冯新达厂长又把仇敌的同伙、部下安排到了自己手下，蔡东来心里很不高兴。不过，厂领导班子会议是厂里最高级别的会议，他不敢违抗，只能接手织布车间织布机技术改造的工作，同时接收王嘉福这个人，暂时管理。
两天后的下午，蔡东来打电话把锅炉车间主任韩桐峰和王嘉福以及织布车间主任苟长青叫到了办公室。
蔡东来张开“方方面面”的公鸭嗓，致了开场白。
“找你们来，是落实厂领导班子开会决定的方方面面工作。之前这项工作你们可能都听说了，是织布车间织布机技术改造的方方面面工作。”蔡东来道：“会上决定了，王嘉福的主要工作重心要放到织布机改造上，并且兼职锅炉车间方方面面的技术工作。”
蔡东来的公鸭嗓今天还比较清凉：“那么，从明天开始，王嘉福要按照领导班子会议精神要求，全力投入到织布机改造方方面面的工作中。你们俩呢，韩主任要放人，苟主任要接纳并且全力配合王嘉福方方面面的工作。”
“嘿嘿嘿，这套货。”韩桐峰很不高兴，马上爆粗口道：“蔡厂长，你这是半夜借，你用人不用呀！什么玩意，事先也不商量一下。”
韩桐峰的话，给苟长青逗乐了：“哈哈哈哈哈，你这叫什么比喻呢，亏你说得出口，把小王当成了……哈哈哈！”
韩桐峰马上反应过来了，苟长青也反应过来了。
王嘉福也在心里笑，他心想，这个老韩呀，拿我开涮不说，还敢在蔡东来面前胡说八道，看来要惹祸了，看他怎么收场。
蔡东来立马就翻脸了，公鸭嗓提高了五六度声调，瞪着眼睛道：“老韩，你什么意思，太过分了吧！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不，我发现你现在方方面面的都在跟我过不去，拿领导开玩笑是不是，挑衅是不是，你这个车间主任还想不想干了？”
“哎哎哎，蔡厂长，我没啥意思，不是那个意思，说走嘴了。我是说，我们车间就这么个宝贝管疙瘩搞技术的，你给我叼走了，要害部门不能没有技术人员，你也知道我不懂技术，万一出个三差二错的，我怕你也有责任呐！”韩桐峰道：“嘿嘿嘿，这套货。”
“说话注意点儿，别拿起来就说。你是组织多年来方方面面培养的，说话不能没有忌讳。”蔡东来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嘛，王嘉福还兼职管理锅炉车间的技术工作，方方面面的你那边有技术问题，他还要负责。切，听不明白话呢！？”
“嘿嘿嘿，这套货。”韩桐峰觉得自己刚刚说走了嘴，已引起蔡东来的强烈不满，他原本想与蔡东来讲些条件，但为了缓和尴尬局面，便退缩了，道：“好吧，既然蔡厂长安排了，我照办就是。不过，锅炉是要害部门、特种行业，必须得保证锅炉工作的安全，必须要王嘉福随叫随到才行。”
“以后跟我说话小心点儿，别跟我弄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玩意呢！”蔡东来横道地道说：“锅炉的方方面面技术工作，王嘉福必须得到。小王，你小子听到没？”
“嗯，蔡厂长，我听到了。”王嘉福道。
“老苟（狗），你那边，回去安排一下，在办公室给王嘉福腾出一个办公位，找厂办要一套桌椅卷柜给王嘉福用。这方方面面细致的工作都要考虑到前头去。”蔡东来见苟长青刚刚因韩桐峰的话笑得直瘪嘴，便报复地说道。
“嗯，蔡厂长，知道啦。”苟长青笑眯眯地说道：“你这玩意呢，怎么管我叫老苟呢，能不能好好叫呀。”
“那不叫老苟，还叫小苟呀，这方方面面的，你都多大岁数了。”蔡东来狡辩道：“谁让你姓这个破姓了，还怪别人叫。”
王嘉福和韩桐峰在一旁乐出了声。
“我要是姓爷，你还管我叫老爷了呗。嘿嘿嘿！”苟长青谨慎地开玩笑道。
“你们真是没文化，没读过大学就是不行，哪有姓爷的。你这方方面面的，竟瞎胡扯。”蔡东来道：“你们俩笑什么，有什么可笑的。”
“没笑，没笑。嘿嘿嘿，这套货。”韩桐峰呲着牙，道：“没什么可笑的。嘿嘿嘿！”
“王嘉福这几天要做出工作规划，每周的工作计划要做清楚，周一早晨向我汇报计划，周四把中期工作完成情况向我汇报，周六下午汇报本周总体工作完成情况。这方方面面工作，都得做到位。”蔡东来道。
王嘉福闻听蔡东来要用“勒死猴”的方式管理他，脑袋嗡地一下，他试图迅速解套，别让蔡东来套得太牢。
“这项工作还得以织布车间为主，把织布车间技术员先借我用一段时间，改造工作完成之后就还给苟主任。”王嘉福道：“另外，技术改造工作牵涉到好多车间，有好多不确定因素，不适合采用硬性的计划、汇报式工作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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