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直至如今更不疑
“哦？”石之轩眼神一凝，原本欲要遁入黑暗的身影略有停顿。
其实早在开启杨公宝库之前，夏启就在两位仙尊的帮助下，将冥冥之中除了石之轩以外所有和邪帝舍利有联系的因果之线悉数破坏。
之所以会保留石之轩与邪帝舍利的因果，一方面是夏启对他有招揽之意，想要与他见上一面；另一方面也是想亲眼见一见其本人与邪帝舍利之间的这条因果线，进而判断魔佛目前的状态。
所以他才会如此巧合般地来到大兴城内，并察觉到杨公宝库开启的异状，一路尾随夏启进入这里。
但在见到这期间夏启展露的护体罡气后，石之轩顿时打消了杀人夺宝的念头。
并不是他的补天阁刺客人格被临时切换成了大德圣僧人格，从而升起了怜悯之心，而是因为他先前亲眼所见，就连杨公宝库中破城级别的床弩都射不穿夏启那一身八九玄功凝练的护体罡气！
“若是与此人交手，恐怕只能依靠不死印法的借力打力与其周旋，并藉此机会找到他的罩门所在了。可天底下又怎么会不声不响却冒出这么一位可怕人物？”邪王强压下心中震动，表情依旧冷酷。
原本他秉承着补天阁“一击不中，远遁千里”的传统，是打算果断抽身而退的，但自身修成的灵觉却在疯狂向他示警，同时警兆忽现，似乎只要一有动作，眼前这个和和气气的年轻男子就会毫不犹豫出手，而且接下来的这一击他断无把握躲过！
见他身影即将彻底消失，夏启笑了笑，语似讥讽：“还是说名震黑白两道的邪王，合纵西域的裴矩，是怕了在下不成？”
石之轩皱了皱眉头，但心中的高傲最终压过了对未知的担忧，还是从黑暗中走出，坦然落座并问道：“找本座所谓何事？”
见状，夏启露出一丝微笑：“其实比起‘邪王’这个身份，我对你的‘裴矩’这一身份更感兴趣，而且我也想从你之口听一听，隋炀帝三征高句丽失败的原因。”
听到这句话后，石之轩周身气息剧烈浮动，眼神中射出一缕骇人的眸光，但最终还是恢复平静道：
“三败之罪，一则罪在炀帝自身无能，二则罪在本座失察识人不明，三则罪在天下门阙短视，其余便没什么好说的。”
夏启闻言哑然，思忖片刻后，话题再转：“那你对当今的朝廷制度和世家门阙此两者又有何看法？”
石之轩有点跟不上他天马行空的思路，愣了一下才道：“这是何意？”
夏启从袖中掏出了一卷书籍，递给了石之轩：“还请邪王过目。”
这卷书籍封皮上赫然印着四个楷体：
社会启蒙！
石之轩心中紧绷，但还是从夏启手上接过了这卷书籍，略带探究的看了一眼书名后，旋即翻开了封皮。
紧接着不过看了开头两三行，他的目光就陡然凝固住了，再也顾不得其他，专心致志翻阅了起来。
与此同时，夏启则在他对面暗自运转元心印，窥视着石之轩的内心。
对方手上这卷就是他这段时间里和鲁妙子在一块儿讨论归纳，最终编撰出的一本带有强烈教化性质的书籍，诸如此类的还有《人文启蒙》、《科学启蒙》等等。
如果只是单纯为了打下一个真实界并占领统治，好在末劫之际壮大己身，夏启根本没必要忙活这类事情，毕竟他如今既不缺法身班底，也不缺传说后盾，只差在真实界内建立一股属于自己的凡俗力量，就能在战后接手胜利之后的工作了。
然而，应该从何处入手，并从无到有地培养出这股支持自己事业的凡俗力量？
虽然夏启心中最钟意的人选是原着里的齐正言，但未来之事时时刻刻都会变化，除道果以外谁能断言？
既然现阶段的齐正言还没有获得魔主传承，不妨就由自己先行一步，去做一些前期的准备工作。
夏启写出这些书的目的，就是把主意打向了真实界南荒，打算在那里进行广大的文化教育工作，挑选可造之材。
…………
不知过了多久，石之轩放下了手中的书籍，忽然长叹一声，低低吟诵道：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
旋即他便朝着夏启望来，眸中射出奇光：“我观此书尚有诸多未尽之意，可否全部拿出交由我浏览一遍？作为交换，我可以把我创出的《不死印法》给伱。”
夏启收回心绪，摇了摇头道：“邪王不必如此，这只不过是些纸上谈兵的道理，但我却想把他落到实处，故而才将它们展示给你，若邪王能答应在下的要求，在下可以先帮助邪王治好精神分裂顽疾，并恢复正常。”
石之轩双眉一扬没有说话，眼神剧烈变化，时而温和，时而冷酷，时而儒雅，最终这一切尽数化作邪异。
他深深的打量了夏启一眼，摇头道：“隋失其鹿，以四大门阙为首的诸多势力纷纷想要争霸这个天下，然而你却想要我去帮你完成这卷书中那些全然不可能实现的想法？
非我泼你冷水，这书中所说的那些，诚然有些新奇的道理，但大多不过是老调重弹的取乱之道，用它来蛊惑民众，传播混乱还算有点作用，但当今的世道，你这卷书已经是毫无用武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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