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话，唐美人头往下一勾，捏着个菠萝包就趴在桌板上打起了瞌睡。
刘长乐莞尔一笑，起身捡起滚到地上的菠萝包，动作轻柔地搀起唐美人，让她靠在座椅上，又把椅背调低，接过空姐送来的毛毯，搭在她身上。
她睡得很不安稳，像只猫一样蜷着身，眼皮轻颤，呼吸急促，嘴里小声嘟囔着：“我要睡觉，我不想上班，别来烦我。”
刘长乐从桌上抽张纸巾，温柔地擦擦唐美人嘴角的油渍，默默陪她几分钟后，起身走到卫正义对面坐下。
卫正义拿着手机看《解忧侦探社》，翻到最后一页，意犹未尽地嘀咕一句“狗作者更新真鸡儿慢”，然后按下电源键，看向刘长乐道：“你不陪着你的睡美人，坐我这里干嘛？”
刘长乐拿过卫正义面前还没开盖的牛奶，拧开盖子，喝一口，说道：“我心里有些不踏实，我刚才想了想，暹罗既然是对方的主场，他们肯定能拿到进境旅客的名单，除非偷渡，要不我们不管用什么方式进境都不保险。
老卫，你平时鬼点子多，你觉得他们会用什么手段来对付咱们？”
卫正义挑眉讽刺道：“呵，这会儿不说老子不靠谱了？刘老师你可以啊，用人时朝前，不用人朝后…”
刘长乐不耐烦道：“说正事呢！”
卫正义习惯性地摸烟，又想起是在飞机上，就停下动作，说道：“这得反着想，要是对方气势汹汹地来洛城找咱们麻烦，咱们该怎么办？
那当然是兜头甩一巴掌，让他们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的规矩。
问题是咱们守法公民做事有底线，最多给警方通风报信，让警察去收拾他们。坏人可没这么好说话，他们指不定就会来点狠的，让咱们见见血，吓唬吓唬人。要是再狠点…”
他脸色一沉，语气转冷：“…把咱们几个弄死也不是什么难事，之后大不了找几个替死鬼出来扛。”
卫正义说很有道理，但开弓没有回头箭，总不能因为贪生怕死，让飞机再开回去吧？
刘长乐沉吟片刻，说道：“也用不着这么悲观，走一步说一步吧。”
“还走一步说一步？你不知道什么叫一失足成千古恨？”
卫正义反驳一句，得意洋洋地道：“还好老子机灵，早就找好了强援，等咱们到地方就开整，让那帮孙子知道什么叫他娘的不是猛龙不过江！”
刘长乐吃惊道：“你关系网都发展到暹罗了？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
卫正义是个要面子的人，能张扬的时候从来都不会含蓄，他说的话得收着点听，要不一准有坑。所以，这个所谓的强援，在刘长乐心中无限接近于黑地陪和移民中介。
看刘长乐眼神有些闪烁，卫正义鼻孔朝天地道：“哼，不信是吧？等到地方保证让你大开眼界。”
刘长乐连连点头：“我信，我信。”
同时心中默默补充：“…才怪。”
卫正义靠不住，他又扭头看向林勉，想着要不要再去找他聊聊。
林勉斜躺着，把脸朝向舷窗那一面，一动也不动，不知道有没有睡着。
卫正义顺着刘长乐的目光看过去，咧嘴一笑，起身走到林勉身旁，抓着他的肩膀，把脸给扭过来，低声道：“老林，都他娘的是一架飞机上的人，你总得跟哥俩说说你知道的信息吧？”
林勉瞪着满是血丝的双眼，怔怔看了卫正义几秒，坐直身体，说道：“你们想知道什么？”
卫正义跟刘长乐一起坐到林勉对面。
卫正义说道：“先从你怎么搭上唐富婆开始说。”
林勉老实回道：“我监视过你俩，知道唐老板是委托人，查到她想救于诗婧，解决掉采娜这个威胁后就跟她联系了。
之后，通过唐老板招募的黑客破解了那块移动硬盘，听从她的吩咐，把里面的犯罪资料匿名发给了洛城警局，他们应该会通过国际刑警向暹罗政府施压，给人贩集团带来些麻烦。”
拍卖地点是随机的，上次是在苏梅岛附近某个小岛上，具体位置只有拍卖会开始前两个小时才会公布。”
刘长乐盯着林勉的眼睛，问道：“她知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情？”
“我做什么事情了？”林勉下意识地反驳着，从刘长乐的双眼中看到不加掩饰的警告后，改口道：“我做的事情很干净，唐老板对我有恩，你不用担心我会伤害她，我没那个想法，也没那个本事。”
刘长乐点下头，缓声道：“我暂且信你。好，回归原题，拍卖会不是在暗网远程竞拍吗？我以为我们没有参加拍卖会的资格，是去暹罗找关人的地点。”
“一般的拍卖是在暗网，买家远程视频验货，竞拍，下单，付款，卖家会自己想办法把货运到买家指定地点。不限于人口贸易，暗网上的交易基本都遵循这种模式。”
林勉稍稍停顿，组织好语言，继续道：“一般的犯罪组织这样做是为了降低风险，实力大的犯罪组织不会有这么多顾虑，还会借由拍卖会扩大影响力，我们追踪的人贩集团就是如此，他们每年会举办一次高规格的拍卖会。
能参加这种高规格拍卖会的人都是各国的权贵富豪，投其所好也能巩固人贩集团在他们中间的影响力。
古今中外，美女都是维护不同势力间友好的手段之一。汉武帝雄才大略，还不是为了交好乌孙，把细君公主送到塞外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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