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你确定没摸错手，男左女右哦！你刚刚摸的是左手！”
“灵儿，为师也很心疼，但是木已成舟，或许你命中注定要失去一根灵根。”
师傅收起手里的扇子，缓缓把它捏紧。
我第一次看师傅这种沧桑的样子，有点不适应。
万阵此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刚刚师傅和他说话的时候，拍了拍他肩膀，应该是帮他稳定了灵力，他恢复到原来的水平应该也用不了多久了。
我们从此，也就不一样了。
我从看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他是想成神的。
那时说喜欢我的大师兄，我不知他的目的，料想那也不过是一时兴起，应该不是真心。
可年少的他，和我说喜欢我的时候，我是动心的，我也是不安的，他终究会长大，所以我怕那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
少年时的他一时情动，做不得数的。
此刻，他看我的眼神，也没有以往那么热切了，甚至没有安慰我一句，只是漠然的站在那里。
果然，一个不能修炼的仙女，和他实力不再相当，看起来也就没那么有吸引力了。
我反而有点释然和解脱，当他不再那么热烈的喜欢我，不再想得到我的认可和同等的爱，我们的关系便单纯而清晰了。
我从小顺风顺水，也没什么特别的遗憾，如果不能修炼，不能飞升成神，其实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灵根没有了，我也就不修什么仙了，师傅不如把我留在人间吧，你带着大师兄回去，我就过着这闲云野鹤般的日子，好过回去被人看低。”
“我在仙界也没有很多朋友，不过师傅如果有空，下来看看我也好。”
我抱着小喷泉，没有再说什么多余的话，看着地板，是我和万阵一点点装好的，真的很整齐。
“灵儿，以你的资质，飞升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为何如此轻易就放弃了。师傅带你回去，总有办法的。”
师傅走来拉我的手，摸了摸我的脑袋，我自然的抱着师傅的小细腰，正准备挤点眼泪应对场面。
“师尊，莫要再强求，师妹想留着这里，就如她所愿吧！”
万阵居然如此凉薄，真的就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昨天，他还说想和我永远在一起，就住在这小木屋，一生一世一双人。
即使是把灵石藏起来，我也以为他是想和我多待一阵。
现在这么快就变了，即使我早就料到，想想还有点生气！
我抬眼看了万阵一眼，才发现他居然一夜长大，变回了原来的样子，那个千年冰山大师兄。
看着我还挑了挑眉毛，丝毫没有同情，仿佛在嘲笑我曾经对年少的他动心是多么愚蠢。
“灵儿......”师傅犹豫了几秒，也不知道想说什么。
“师妹本就没什么修炼的道心，靠着天赐的单灵根几乎是一路躺到化神期。现在如此轻易就放弃，也是不难预料。”
师兄越说越过分，还走过来把师傅给拉开，低头盯着我的眼睛，好像怕我看不见说话的人是他一样。
“万兄，往日的情爱，都如云烟飘散了吗？”
小喷泉突然发声。
师傅疑惑的看着我怀里的小喷泉。
这句话是我前日看的话本子，此刻听见，实在有些破坏我悲伤的心境。
“从一开始，便就都错了吗？”
它又加了一句。
大师兄刚刚还攻击性十足，情绪也被小喷泉打断，顿时哑口无言。
“唉，没有物质的感情，就如同散沙，风一吹......”
我捂住小喷泉的大嘴巴，生怕它再说出那些让我尴尬的台词。
“师傅，带我回仙界吧，还有那么多师弟在等我，我们现在、立刻、马上回去吧！”
我抓住师傅的手，他欣慰的点点头。
其实，我只是刚刚想起。
我还有很多话本子在灵洞没看完，还是有遗憾的。
……
我们在云海间御剑飞行，云朵的水雾打在我脸上，我的心拔凉拔凉。
自从我说要回去，师兄没有再多刺激我一句，只是偶尔会假装不经意的看我一眼。
我不由得怀疑，他刚刚在对我用激将法。
但是转念一想，要是真的在乎我，为何不陪我留下。
怕又是我一厢情愿在开解自己这无疾而终的少女恋情。
站在师傅的大宝剑上，我一直在发呆，因为速度很快，又是晚上，我甚至看不清底下的人间到底是什么模样，谁知道师傅突然说了这一句话。
“灵儿不必那么悲伤，其实你可以去买一个灵根。不过要从头再来。”
“什么意思？灵根不是天生的吗？”
“在仙界是这样，但是人界和仙界的交界处，在云海之间，有一座天空之城，里面有一家拍卖铺子，是有灵根可以买的，但是不一定适合，因为这些灵根，只能给那些天生没有灵根的人用，并且还会自己选主人。”
“要多少灵石才能买。”
我内心激动了起来！
才发现失去的灵根于我而言是如此重要，当初却一直洋洋得意于自己的好天赋，没有认真修炼，我真的有点后悔了。
“放心，不需要灵石。”
居然不需要灵石，那用什么？我正准备问师傅。
“你看，我们到了。”
仿佛是黑暗中的一丝曙光，我眼前的这座天空之城在日出之时被照亮，连绵不断的红砖白墙，如同一条条巨龙缠绵着盘旋在这孤城之上，一圈圈的旋转，起伏，来往的行人在之间忙忙碌碌的行走着，带出那浓厚的人间烟火气。
我才发现，我并没有那么热爱孤独。
师傅一直拉着我的手，我们在一个大广场翩然落下，我居然看见了不少仙，妖，魔，甚至还看见了地府的一个无常在一家店买衣服。
“师傅，人界不是不能随意出入的吗？”
“这些人都是来买东西的，花大价钱，在界官那里办了人间签证，并且不能飞过下面那条界灵线，不然就会像你一样，被界灵打掉灵根都不知道哦～”
“这么危险为什么以前没有仙和我说过。”
“还不是你修炼的太快，外门没待两天，基础仙识的没记住都串到内门来当我徒弟了，给你仙书又老是偷懒不看完，这次回去给我好好从外门学起，你这买来的灵根，可不一定有以前的那么好用……”
师傅敲我脑袋，又不停念叨我，我都快被他骂哭了。
谁能想到，当我们走到那家店门口的时候，我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悲伤。
那个店门口放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你变秃了，但你更强了。”
“这什么意思！”
这不是问句，因为来来往往的光头已经说明了一切。
师傅，你没告诉我，买灵根要剃成光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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