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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老板又说不出来。
半天，才憋出一句，“你家里那个，就是黎家的大小姐？”
任芝初点点头。
朱老板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总是半天才能说一句话，“她是不是很厉害？”
“厉害？”任芝初攒眉，“怎么，她欺负你了？”
朱老板连忙摇头。
“嗐，”任芝初劝道，“她们贵族，就那样。眼高于顶，说话带刺——”
朱老板打住她，“没有，黎珠小姐人很和善，也没架子。”
任芝初不得不把后面要说的话咽回去，“那，你怎么了？”
朱老板左右看看，小心地问，“她是不是在海石城，得到了什么能力？”
这个问题可难倒了任芝初，她是真不知道。
“你觉察到她的能力了？”
朱老板又摇头，“没有，没有！只是……”
“只是什么？”
“我能感觉到，她身上有一件很厉害的东西……非常厉害……”
“怎么个厉害法？”
这倒把朱老板问住了。他张着嘴，动了好几次，最终还是摇头，“我说不出来。”仔细想了半天，才说，“她能压制我，完全压制，一动不动，就把我吓得半死。”
这个描述……任芝初觉得有点好笑，“她有时候刻意端起架子，是有点——”她想，毕竟是所谓的家主继承人。
“那不一样！”朱老板明白她的意思，“我说的压制，是一种……一种实质！总之，你多留心，那个黎珠，恐怕不简单。”
任芝初好声应下。
不过，说实话，从始至终，她都没有认为黎珠简单过。
先不说她是什么被当成继承人培养，就只说她现在这个样子，还执意进海石城，任芝初就算不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多少也猜出她有所图谋。
或许是为找那个殷信报仇，或许不是。
任芝初也不大在意。
进海石城的，谁还没个目的？
捞钱是目的，博取异能也是目的，甚至贵族们想要探测海石城也是目的。
又不是小孩子，她们这种成年人，一旦肯费心尽力做一件事，哪可能没有目的？
不都是各怀鬼胎！
只是，目的归目的，并不耽误大家结伴而行。
况且，黎珠好像也没有想要遮掩的意思。
大家坦坦荡荡的，各求其所，有什么目的，也就无所谓了。
至于能不能达成目的，那就各凭本事。
*
闻玉倚在门后，腿软的站不起来。
虽然黎珠将威压控制在了沙发上，也只放出一点点，但闻玉作为身边人，还是被这种实质性的压制波及到，很努力的想争气点，却并没有什么用。
黎珠走过来，从她手里接过早饭，“你差点给我弄洒了。”
闻玉噗通一声跪在她身后，浑身哆嗦着说不出话。
黎珠微微皱起眉头，“起来。”
闻玉尝试爬起来，失败。
黎珠长舒一口气，缓了缓语气，“起来。”
闻玉心头扑通扑通直跳，比他跪地那一声“扑通”还脆。他想伸手捂住心口，不然总觉得心脏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但又得靠手撑着地，不然根本站不起来。
瑟瑟发抖地用实力演绎，什么叫弱小可怜又无助。
他起了几次，也没起来。
黎珠看着，眉眼里渐渐有些不耐烦，“要我扶你吗？”
闻玉差点“汪”地一声哭出来，“不、不用！”
这句话比什么都好使，他一鼓作气，刷地站起来，站的笔直。
“我要吃饭了。”黎珠说，“你自己也准备下，待会她和朱老板回来，可能我们就要进城。”
见黎珠已经安静地吃早饭，闻玉僵硬的双腿才稍微得到缓解，小心翼翼挪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他必须尽快调整过来，恢复正常，不然，只怕黎珠更不高兴。
半天，他持续深呼吸好几次，才终于又像个不知世事的少年，为了让黎珠知道自己已经好了，他试着开口，只是声音还有点抖，“那个朱老板，不会乱说什么吧？”
黎珠喝着鲜奶，她很喜欢这种原汁原味的味道，“好让任小姐知道，我们也不是累赘。”
闻玉愣了愣，明白过来。
他想，黎珠真厉害。
越是藏着掖着，才越让人不放心，反而看似不遮不掩，实际上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才真正让人捉摸不透。
这一定……是跟那个人学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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